“目标已经被击毙，重复，目标已经被击毙。”
游骑兵们端着M4A1卡宾枪缓缓靠近，枪管上装配的AN/PEQ-15激光指示器在昏暗的巷子中投射出数道幽绿色的光线，如同死神的触须在幸存者们身上游走。
这些精锐士兵的战术头盔下，防毒面具的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芒，让人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他们移动时，身上的战术装备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他们身上的迷彩作战服上沾满了变异体的黑色体液。
“清理完毕，重复，清理完毕”
林小雨蜷缩在潮湿的水泥地面上，左臂三道伤口传来火辣辣的剧痛。
简易防护服被撕裂的缺口处，黑红色的血液已经凝结成痂，但伤口深处却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骨髓里蠕动。
她艰难地抬起头，视线因疼痛而模糊，看到游骑兵团的士兵们正用沾满泥土的军靴翻动那些变异体的残肢断臂。
每当发现还在抽搐的躯体，就会补上一枪，5.56mm子弹穿透颅骨的声音在封闭的地铁通道中显得格外清脆。
“发现幸存者！”一名游骑兵用靴尖踢开一具穿着破烂警服的变异体，枪口下的M952V战术手电筒照亮了那张半腐烂的脸。
而在变异体之下，则是林小雨等人躲藏的井盖。
一名戴着红十字臂章的军医大步走来，他脸上的M50防毒面具的呼气阀随着呼吸有节奏地开合，只露出一双冰蓝色的眼睛。
当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幸存者时，林小雨下意识地将受伤的左臂藏在身后。
但已经太迟了，军医的视线猛地锁定在她手臂的伤口上，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你被感染了，女士。”
军医的声音透过防毒面具传出，带着机械般的冰冷质感。
虽然他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美式口音，但每个字都像重锤般砸在林小雨心上。
"咔！咔！咔！"
几乎在军医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三名游骑兵同时拉动步枪的拉机柄上膛，枪口齐刷刷对准了林小雨。
其中一支装配着ACOG光学瞄准镜的M4A1距离她的额头不到两米，她能清晰地看到枪管散热孔中冒出的淡淡青烟。
“Wait! What are you doing？”王雪梅尖叫着扑上前，却被一名游骑兵用枪托挡开，重重摔在地上。
张卫国反应最快，他一个箭步冲到林小雨面前，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挡在她和枪口之间。
他破损的警用防弹背心上还插着两块变异体的骨片，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刀。
“我们在做我们该做的事情，女士。”一名游骑兵将枪口对准了王雪梅说道。
"都他妈把枪放下！"张卫国怒吼着举起手中的81式步枪，尽管他知道弹匣早已打空。
他的手指紧贴着扳机护圈，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还是活人！不是那些怪物！她没有立刻变异就说明还有救！”
军医缓缓抬起右手做了个手势，游骑兵们的枪口略微下垂，但手指依然搭在扳机上。
张卫国能听到四周此起彼伏的保险解除声，那是HK416步枪特有的清脆"咔嗒"声。他数了数，至少有六把枪随时可以开火。
"根据联合防疫条例第17条，"军医从战术背心的口袋里掏出一份塑封文件，上面的有着清晰的UN标志，"任何被变异体直接感染的个体必须立即隔离处置。"他机械地念着条文，声音里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林小雨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扶着墙壁勉强站稳。
透过张卫国肩膀的缝隙，她看到军医正从腿挂枪套中抽出一把加装消音器的Glock19手枪。
“等一下！”
张卫国还想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枪口已经对准了林小雨的脑袋。
军医的食指已经压下了Glock19手枪扳机上，只需再施加一点力道，9mm子弹就会从消音器的螺旋纹路中旋转而出，终结面前的生命。
隧道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等等！"军医突然厉声喝道，左手猛地抬起做了个停止手势。
他的蓝眼睛死死盯着林小雨暴露的左臂，防毒面具后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解除戒备！解除戒备！"他对着无线电低吼。
游骑兵们面面相觑，但训练有素的他们立刻将M4A1的枪口抬高45度，右手食指从扳机上移开，贴在护圈外侧。
王雪梅趁机挣脱压制，一个翻滚来到林小雨身边，用身体挡在她和军医之间。
她和林小雨相处这么久早已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
"你他妈又想玩什么花样？"张卫国喘着粗气问道，他破损的警服下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再次扑上去拼命。
"看她的手臂！"军医的声音透过防毒面具传出。
此刻的他单膝跪地，右手依然握着Glock19，但枪口已经垂向潮湿的地面。
林小雨虚弱地抬起左臂，三道狰狞的伤口周围，那些蛛网般的青黑色纹路正在发生惊人的变化，就像退潮时的海水，黑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皮肤表层褪去。
林小雨也虚弱的看向自己手臂，那些蛛网般的青黑色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伤口渗出的血液颜色也从黑红逐渐变成了鲜红。
她感到左臂的刺痛感正在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温热感。
"上帝啊..."
军医喃喃自语，他颤抖的手指悬在林小雨手臂上方却不敢触碰。
张卫国扭头看去，发现林小雨手臂上的伤口边缘开始泛起健康的粉红色。
那些原本已经发黑的血管重新变回淡青色，像枯木逢春般恢复生机。
他伸手轻轻擦去林小雨额头上的冷汗，发现她的体温正在下降，半小时前还烫得吓人，现在却接近正常值。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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