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你踪迹全无,是躲到哪座海外仙山修仙练道了吗?瞧你眼中光芒内敛,气定神闲,想必武功修为大有精进吧?”
“你不也刚从哪个死人墓里爬出来吗?”朱承砚反问,“你的变化才是脱胎换骨,从一个有艺无德的高手一跃成为大家宗师了。”
上官无汲先是被他问的一愣,转念一想,不由笑了。
从两年前的消失匿迹,到如今的骤然现身,再到武学修为以及思想精神的双重蜕变,他们两个还真有不少相同之处。
“你去送过皇上?”朱承砚终于主动问了一个问题。
上官无汲知道,他的这声“皇上”指的不是当今天子朱载垕,而是先帝嘉靖。这也是他抛弃身份之后唯一可能牵挂的人了,就连他亲爹朱希忠都没有这个待遇。
“见过一面,”她平静地道,“就在老头子驾崩的前一天夜里,还是裕王安排我见的,可惜当时老头子已经神志模糊,认不出任何人了。”
“小钧呢?”这是第二个朱承砚愿意开口去询问的人。
“他自然要多见几次的,”提到小钧,上官无汲的眼中也多了一抹温柔之色,微笑道,“听他父皇说,他最近还念叨着要拜我为师呢!”
“最近?”朱承砚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但却不是诧异,倒更像是质疑,“你与朱载垕一直保持这种密切的联络吗?”
“算不上多密切,就只是有联络而已。”
“包括随意调遣锦衣卫?”
“你看出来了?”上官无汲坦然道,“这山庄的确有锦衣卫暗中驻守,但不是受我调遣,而是杜神捕带来的。他在执行一桩公务,如今公务完结,想必很快就会带人回京复命了。”
“你还待在此处没有动身,如何能算完结?”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难道你一直在暗中关注朱载垕的一举一动吗?”
朱承砚漠然道:“我对他没有兴趣。”
“那你对谁有兴趣?总不可能是我吧?我可是有自知之明的,就连你肯屈尊将就来这见我一面,我都觉得受宠若惊了。”
“当然是你。此刻我最感兴趣的就是你。所以我让寒枫先行一步,就是想单独与你谈谈。”朱承砚回答的十分直接。若不是他的表情语气都太过冷淡,单听这句话,你都难免怀疑这是一位性情直率的青年在勇敢地向他的意中人表明心迹。
事实上,他就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而他所谓的兴趣,也仅仅只是兴趣。
上官无汲又岂能不知?只见她轻轻叹了口气,悠然道:“话虽如此,可你真正感兴趣的也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即将要做的事罢了。归根结底,你感兴趣的还是他们朱家兄弟以及小钧的未来。”
“只有小钧。”朱承砚坚定并且顽固地强调这两个字。
“真的?”上官无汲看起来并不相信,“朱载垕也就罢了,你们到底相差了好几岁,也没有多少相处的机会。可朱载圳呢?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吗?据我所知,他可是你相爱相杀的好兄弟啊!”
“你的心态已经好到可以轻松调侃死去的情人了吗?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上官无汲苦笑道:“你的态度倒不叫我意外,还是这般目中无人,我行我素。直说吧!你来见我到底为了什么?倘若有事要我去办,看在老头子和朱载圳的面上,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脱。”
“这正是我要说的话。”朱承砚平静地道。
“什么意思?”上官无汲反而有点糊涂了,“你要帮我做事?你不是来找寒枫的吗?看寒枫的意思,你们是有约在先,要马上离开才对。”
“我与寒枫有一战之约,我是来赴约的。我们有言在先,无论生死胜负如何,都不再插手白雪城与朝廷之事。但我事先并不知道你也在这里。”
“那又怎么样?我自认没有什么魔力可以让你改变主意吧?”
“如果你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我可以推迟决战的时间。”
“你推迟了,等于寒枫也推迟了。然后你跑来帮我,他又跑回去帮白雪城,到头来你们的承诺与约定不就成了一纸空文了吗?”
“那又如何?如果他执意与我为敌,我们二人之间必有一死,也不存在什么约定承诺了。”
上官无汲失笑道:“就你这强盗一般的行为逻辑,是怎么交到寒枫这样的朋友?恐怕也只有我这种自私小人才能勉强配得上你了。”
“我要的是答复。”
“我……”上官无汲正要回答,却不知一时该从何说起,只得又叹了口气,“我没你想象的那么果断和决绝。我只是想要讨回一样东西,保住朱载垕的性命,同时尽量和平地了结这段恩怨,确保小钧从此平安无忧。”
“朱载圳的仇你也不报了吗?”
“他没给我留下任何仇恨,自然也无仇可报。”
朱承砚沉默了片刻,这才嘲讽一笑:“看来你跟朱载圳一样,都是说变就变的人。”
上官无汲正容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与你们在富贵山庄的那场冲突有关吗?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何会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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