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
她打断了他的话，动作缓慢地放下手，眼神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失望与哀伤，声音低沉而坚定。
“你根本不明白，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蒋安屿啊，纵使你是整个晋朝最有才华的人，在我眼中，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是。”
她话音刚落，便猛地扬起了手，狠狠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幕震惊得垂下了头，不敢直视他们之间的激烈冲突。
蒋安屿松开了抓住她的手，并没有因为脸颊上的疼痛有任何反应，只是茫然地看着她说：“你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我真的不明白。”
蒋知煦低下头，试图掩饰住眼中闪烁的泪光，转身默默离开了这个地方，留下了身后那个不知所措的男人。
随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蒋安屿只能愣愣地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心中充满了失落与迷茫。
就在她快走出宫殿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不远处的走廊里站着一个人影。
她微微靠近一些，这才认出了这个人是谁，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心中涌上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还未等蒋知煦开口，那位少年却先站直了身体，轻轻地拂了拂衣袖，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哎呀，差点儿忘了，应该叫郭姑娘才对。”
他轻声笑道，“真的好久不见了。”
蒋知煦望着眼前的少年将军，曾经那个富有的纨绔子弟如今已经变得坚毅且冷峻，这让她感到有些陌生。
直到他开口后，她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陈世子，真是很久不见。”
“还有，刚刚谢谢你。”
她的声音低沉而真诚。
这句谢谢，就如同当年那声道歉一样，充满了真挚的情感。
说实在的，她知道自己对不起陈书翊和他的母亲。
因此自从他参军离开后，她一直不敢正面见到成康王妃，即使是在上次的宴会上也不例外。
她每次见到成康王妃都感到心虚不已，生怕自己的愧疚被察觉。
当听到陈书翊提到孩子时，蒋知煦微微一笑，轻声解释道：“这是我和蒋安屿的孩子，我们一起有一个儿子。”
陈书翊顿时显得十分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母妃从没跟我说起过这件事啊！我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知道呢？”
蒋知煦轻轻咬着嘴唇，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她知道这个消息对陈书翊来说确实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陈书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勉强笑道：“我不是责怪的意思，只是随便问问……
那你们现在结婚了吗？”
一个“结婚”，如同针扎在蒋知煦心头。
她感到一阵刺痛，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好在陈书翊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他还继续问着：“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无论如何都应该告诉我一声，毕竟我们也是朋友，哪怕离得再远，我还是会赶来祝福你们……”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根针扎入蒋知煦的心里。
她小声地说：“我们并未完婚。”
陈书翊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什么意思？”
蒋知煦缓缓地转过身去，眼神望向昏暗的夜空：“我没有和他正式结婚，实际上，在那之前他已经先娶了吴小姐，而我只是他的偏房。”
说出“偏房”这个词时，蒋知煦感到内心仿佛卸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负担终于被释放了出来。
然而，此时陈书翊的眼里却充满了难以置信与震惊，他紧紧地抓住了蒋知煦的手臂，几乎有些急切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蒋知煦轻轻地叹了口气：“陈世子，我真的非常感谢你为我出头，但关于我和蒋安屿之间的关系，真的已经没有什么好再说的了。皇帝都已经同意我可以离开蒋府了，从今以后我就成了自由之身。”
这听起来确实像是一个好消息。
然而此刻的陈书翊却依旧陷在刚才所听到的消息所带来的巨大冲击中无法自拔。
在他眼中，这个女子简直完美得无懈可击，他曾无数次想象着能够名正言顺地迎娶她入门，两个人一起共度余生，互相尊重，相互爱护。
没想到蒋安屿竟然只是把她当作了一个小妾来对待。
小妾。
这个念头让陈书翊的心里涌起了强烈的不满：他怎么敢这么对待她？
虽然蒋知煦并不是蒋府里的正式千金，但她从小接受的就是大家闺秀般严格细致的教育。
这样一位出身良好的女子，心中根本就没有半点要做别人的小妾的想法。
成为一个小妾，就意味着一辈子低人一等的生活，这样的委屈他居然让她承受了吗？
想到这里，陈书翊猛地握紧了双拳，他英俊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狠厉的表情：“蒋安屿怎么敢这么做，竟然用这种方式来侮辱你！”
陈书翊是真的生气了，他的愤怒源自心底，为这样一个完美的女子遭受不公平待遇而感到极度不平。
感受到身边这位少年的关怀之意，蒋知煦心里微微一暖，不过她也十分清醒地意识到，即便现在自己已经重获自由，但她和陈书翊之间也不可能再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发展。
她不能再给他任何误会。
于是，蒋知煦轻轻地从对方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保持着一定距离后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仅仅是以一种礼貌却又略带疏离的态度说道：“关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会让父亲亲自前来向您表达感激之情。”
陈书翊慢慢地放松了拳头，他有些失落地看着面前渐渐变得陌生起来的蒋知煦，片刻后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们现在难道连普通朋友都做不了了吗？”
蒋知煦笑了笑，没有再回答。
春节很快就过去了，时间如白驹过隙般飞逝，而郭老爷作为一名官员也该回到他的工作岗位了。
作为朝中重臣，他肩负着国家的重任，即便是佳节团圆的时刻，也终将要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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