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连礼王府刚才极力撇清关系的人也愣住了。
见自己的话引起众人的注意,闰文昌继续说道:“御赐的布料京城之中不少府中都有得到,这件衣服用的布料,也不是皇家特供的,不管王侯大臣,谁家没有几匹。再说针脚,众多府中的绣娘十几年里偶有互通,这件衣服的款式少说也有六七年了,十年间,我府中绣娘不知道换了多少批,针脚出处谁有说得清。至于熏香,六亲王倒是好嗅觉,连这么久远的残存香气,也能闻得到吗?”
六亲王越听脸色越黑,气息也越发冷厉。
礼府老二一拍手,大喜道:“侄儿说得对啊,这些,都不能说明问题,要用一件衣服定我府的罪,那在做的各位,都有嫌疑,谁都跑不了。”
礼府老三从地上爬起来,疼的龇牙咧嘴,一抽一抽的,还是用欣慰的眼神看着闰文昌,不愧是他最骄傲的儿子,几句话就破了六亲王设下的局。
坐在高处的边一颇有兴趣的看着闰文昌这小子,口才伶俐,思维敏捷,小小年纪却一点都不怯场。
若是心眼子没这么恶毒,倒也是个难得的人才。
这种人若是死了,一定会成为很难搞的恶鬼,为了自己的私欲,到处抓人吃。
魅公子见边一看闰文昌的眼神居然有点欣赏,惊奇地问道:“他驱使白骨女想要杀害闰城邑这个人仆,你不生气?不想屠了闰氏现在本家这一脉?”
边一奇怪道:“闰城邑也是现在本家一脉里的,我屠了这一脉,岂不是也要杀闰城邑?再说,就算生气,要付出代价的,也是闰文昌与那个白胡子术士两个人,与其他人何干。”
魅公子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回答。
大统领威严不容侵犯,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宋枝无那般悲天悯人,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轻易放过。
上一次闰氏本家的灭门之罪,就是宋枝无亲手斩杀,当时他与其他十一鬼使也在场,四百口人,包括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有饶过。
这是铁律,染血的铁律才能让人畏惧,不敢再冒犯。
也是维护秩序的手腕。
魅公子不知道,边一这样的性格,如此无视方相氏治理的铁律,最终会得到什么结果,但是在他心中,却默默认同边一的决定。
若是当年,他们对魅一族也能如此是非分辨,不因一些魅妖作恶,而祸累全族,他的父母,他的至亲,以及那些隐居不出,从没作恶的魅,是不是如今还能活着?
魅公子心头情绪翻涌,他不再说话,但看边一的眼神,多少有了些变化。
六亲王没想到闰文昌居然这么有种,半大的孩子居然敢直视他的眼睛,还能有这般勇气,条理清晰的反驳他的话。
比起礼王府其他人,确实出类拔萃的多。
可惜,他不会看错,此子眼神阴狠,刚才那躲闪的眼神,就是心虚的表现,若说城邑的伤跟他没关系,他断不会信。
但这小子思维敏捷,临危不乱,四两拨千斤的话,让他失去发难的机会。
六亲王确实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证明这件衣服就是出自礼王府。
闰文昌说得对,不管是布料,还是针脚,都有漏洞,就连唯一铁证的熏香,也因为年代久远,味道几乎消失,若不是他嗅觉天生灵敏,也闻不出来,更何况别人,自然不能成为确切的证据。
六亲王原本是要炸一炸礼王府的人,没想到被这个小子给破了。
如今见众人被他三言两语带跑了,六亲王脸色难看的很,府兵已经把手住方相氏大殿内外,今日必须要处理掉驱使妖上人的人,赶在大统领发现之前,此时就要了解。
方相氏大殿,不敲响惊魂鼓,方相氏大统领的神识便不会降临,六亲王不担心大殿之中发现的事情被方相氏知道,但若是将他们放出去,再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事情一旦败露,如今在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跑掉,之后就等着大臣去闰氏一族祖籍请旁支来继承大统吧。
六亲王垂下眉眼,在众人质问和指责他私自带兵围了方相氏大殿时,突然开口说道:“你们此时还有心情在这里争辩这些?有皇族人,为了皇位之争,驱使妖伤了我儿,你们难道还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吗?”
大殿瞬间安静,刚才还在争辩这件衣服是谁的人,纷纷脸色惨白,大难临头的表情,他们回头看着殿内那座高大十米的宏伟金身像,黄金四目赤瞳面具仿佛直勾勾的看着他们,十分吓人。
巨大的威压让他们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这时候才猛然意识到,六亲王代护卫围了方相氏大殿,不是为了控制他们为闰城邑争夺皇位,而是怕驱使妖伤皇族的那个傻逼出去继续发疯,拖累全族人。
六亲王看他们终于反应过来,头疼的揉着眉心,远离权力纷争几十年,这帮家伙过得太安逸,都快丧失该有的敏锐度了。
老皇帝埋得一手好雷,没炸到自己,炸到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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