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镇继续冷眼旁观。
直到看见忠心的临字堂伙计们都一个个吞咽起了口水,手伸到木车里的时候,李镇这才喝道:
“临字堂上下听令,这白骨洞里的太岁,莫食一口!之前偷吃过的,现在想尽办法让自己吐出来了!抠喉不管用,那就打腹!吐不出来就往死里打!”
那些个伙计,都一脸震惊地看向李镇。
他们是服自家的李香主的,毕竟一起经历过柳儿庄子一事,对李镇的本事和手段都有所折服。
可这个命令,听起来也太……
就在临字堂众人惊疑不定时候,花二娘率先站了出来,一拳头打向自己腹部。
“呕”的一声,便大口吐了出来。
其实早前他已经吐干净了胃里偷吃的太岁,但现在,为了李镇的威望,花二娘不介意再吃上一次苦。
邢叶沉默片刻,也跟着走出,手上灌注生气,一把伸进自己喉咙。
“哇……”
邢叶,这贵为临字堂的挂职堂主,都给自己留什么体面,蠕动的带着毛发的肉吐了一地。
崔盛见状,也不敢落后,
“李兄弟,咱一起在帮子里谋个辉煌,兄弟谁都不信,就信你!”
“砰!”
“哇……”
呕吐物尽管酸臭,可看在李镇眼里,都不由得动容。
临字堂的伙计们,哪里还再质疑,纵使身旁的太岁都香得他们六神无主了,还是硬着头皮,想尽办法给自己催吐。
李镇眼中生死气流转,看着自家堂口兄弟们身上的命灯渐渐亮堂,这心底终于长出一口气。
吴小葵,也站在李镇身旁,平日里娇小的她,竟吼了一嗓子:
“兵字堂上下,皆听李香主吩咐!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兵字堂也有不少怨声载道的壮实伙计,可他们更怕吴小葵。
“哇哇”声连成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洞子是一片池塘。
酸臭味扑鼻而来,其他帮子,乃至斗字堂,一边啃食太岁,一边发笑。
周三顾非常满意现在的境况。
谁让这小香主不交出祭河的本事?
这种有私心的,就该让你难堪!
还想对斗字堂发号施令,你算什么几把?
李镇面色如常,但看着高台之上的帮主眼里终于流露出一丝不忍。
这位帮主,终究还是心疼的他的部下。
斗字堂的伙计,本事都不赖,能抗造,如今大口吃着这洞子里古怪的太岁,命灯还都有一点亮着。
李镇知道帮主的为难,这帮主说到底,跟爷爷不一样。
他似乎现在,在看着自己的脸色……
自己不想让斗字堂这些跟自己顶嘴的憨儿活,他便不出声,让这些个鼠目寸光的伙计白白死去。
可他眼里的心疼是掩盖不住的。
太岁帮,是他的根,李镇既然作为少主,那一定不能寒了李家旧部的心。
铜钱剑剑指周三顾,心里的火气也噌得涌出。
这周堂主实在是有些刻薄惹人恼了。
自己正好,找个理由教训他。
“我若打死了你,是不是就能让斗字堂的伙计听我的话了?”
李镇这话,让周三顾一愣,忙大笑道:
“打死我?好啊,你若能打死我,别说他们听你的话,就是我这堂主的位子,也都是你的!”
周三顾身后摆出一道金银参半的香坛。
坛中香柱立了足足三根。
登堂合香!
“黄口小儿,牙尖嘴利,仗着吴小葵这个女人,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这般子动静,惹得那些被太岁迷了眼睛的伙计们都纷纷看来。
连着外帮的伙计管事们,都不由得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儿,恨不得一个叠着一个看过来。
对于他们而言,或许看热闹比吃太岁还要重要一些……
李镇突然笑笑。
他本想过很多种在东衣郡里立起脚跟的法子。
但现在,似乎多了一条捷径。
送上门的菜,岂有不吃的道理?
“周三顾,这世上只有一种人不会嘴硬。”
“李香主有什么屁,尽管放出来。”
李镇摇头冷笑。
一把祭出铜钱剑,横贯向周三顾面前。
“跟我玩剑,班门弄斧!”
周三顾右手并出一道剑指,身子如月倒钩,躲过直戳面门的铜钱剑后,剑指上抬,竟是以一种巧力,将铜钱剑劈得四分五裂。
这些个铜板,在他手中耍了个花儿,环绕在剑指之上。
“老子在江湖上耍剑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
剑指竟能贯出迷迷蒙蒙的生气,如虹光一般,甩出之后比剑气还要凶猛。
这一手本事,看得斗字堂的伙计直叫好。
“周堂主早年最拿手的就是耍剑,这李香主也是敢往刀尖儿上撞……”
“果真如我之前所说的那般,李香主就是个草包,他这铜钱剑看起来唬人,竟在周堂主手里一招都没撑得住。”
“你可真会说,那周堂主都是登堂合香的高人,那姓李的拿什么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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