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子,我想起来了……”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了这句话,宿诀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乌竹眠正要回答,突然神色一凛:“小心!”
她并指如剑,一道剑气从指尖迸发,将突然从地下钻出的黑影钉在地上。
那是个全身绘满符文的巫族修士,手中握着一把淬毒匕首,明显是冲着宿诀来的。
“阴魂不散。”乌竹眠冷声道,剑气一绞,那巫族当场毙命。
云成玉检查尸体后倒吸一口冷气:“是巫族死士,他们体内被种了‘同命蛊’,一个死了其他都会感应到,我们得立刻离开这里!”
宿诀点头,却突然踉跄了一下,方才的变故耗尽了他的体力,乌竹眠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两人手臂相触的瞬间,一道金光从接触点迸发,宿诀体内的魔气竟瞬间平复了大半。
“神骨共鸣……”乌竹眠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疑惑:“可是我现在明明已经没有神骨了。”
宿诀也感受到了异样:“这是你七岁那年,神骨在我体内留下的印记。”
“先离开这里。”乌竹眠暂时想不明白,转向云成玉:“三师兄还能走吗?”
云成玉咧嘴一笑:“阿眠可别小看人,我现在……”
话未说完,他突然喷出一口黑血,跪倒在地,原来在刚才的混战中,一根噬魔丝不知何时已刺入他的后背。
“云成玉!”宿诀脸色大变。
乌竹眠迅速检查伤势,眉头紧锁:“魔气入心脉,必须立刻救治。”
她环顾四周,指向远处一座山峰:“那里有个山洞,先过去。”
说完,乌竹眠一手扶起云成玉,一手自然地拉住了宿诀。
宿诀微微一怔,但没挣脱,三人化作流光飞向山峰,身后隐约传来巫族的咒骂声。
山洞干燥宽敞,乌竹眠在洞口布下剑阵后,开始为云成玉疗伤。
她双手结印,落阵聚灵,灵气逐渐渗入云成玉后背伤口,随着灵气进入,黑色的魔气被一点点逼出,化作黑烟消散。
宿诀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始终没离开乌竹眠。
他刚找回的记忆还很滚烫,依稀仿佛就是昨日,那个小小软软的团子,如今已经长成了剑道独尊的少女。
“好了。”约莫一炷香后,乌竹眠收手:“毒素已清,休息一晚就能恢复。”
云成玉虚弱地睁开眼:“阿眠,医术见长啊,师兄这把老骨头,可都靠你救回来了。”
乌竹眠嘴角微扬:“三师兄的嘴倒是没变。”
宿诀轻咳一声,语无伦次道:“小竹子,其他人?不,南疆……”
他想问的太多,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乌竹眠顿了顿,看向宿诀:“其他人还在后面。”
她笑了笑:“大师兄,三师兄,我们不仅找到了小师兄,还找到了无咎,只不过他现在情况特殊,暂时不能来。”
闻言,气氛松缓了一些,云成玉笑道:“我就知道,无咎那个会咬人的小狼崽子是绝对不会死的。”
眉头一直紧皱的宿诀也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乌竹眠这才继续说:“本来当时就想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的,只是传音石忽然没了声音,又一直联系不上你和三师兄,加上我感应到一股熟悉的魔气波动……”
宿诀呼吸一滞:“所以你才赶来?”
“不全是。”乌竹眠的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黄金面具上:“我还感应到了另一股气息……一股莫名让人觉得颤栗的魔气。”
宿诀和云成玉对视一眼,后者苦笑:“阿眠果然敏锐。”
他看向宿诀:“大师兄,事到如今,该告诉她了。”
宿诀沉默片刻,缓缓取下黄金面具:“我遇到了自称我父亲的人……”
接下来的时间里,宿诀将赤玄夜的事一一道来,包括自己的身世之谜、太古魔族的阴谋,以及巫族与赤玄夜可能的勾结。
乌竹眠安静地听着,表情越来越凝重。
当宿诀说到神骨共鸣时,乌竹眠突然打断:“等等,你说赤玄夜提到我的神骨与你血脉能产生共鸣?”
宿诀点头:“他说这是因为他太古魔族的血脉与你神骨的特殊性……”
“不对。”乌竹眠摇头:“我记得小时候师父说过,神骨排斥一切魔气,能与神骨共鸣的,绝不可能是纯粹的魔血。”
她沉思片刻,突然伸手按住宿诀心口:“放松,别抵抗。”
宿诀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一股温暖力量流入体内,直达心脏。
下一秒,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心口处竟亮起一点青光,与乌竹眠的金光交织,形成一幅奇特的图案,隐约是半截断裂的玉佩形状。
“这是……”宿诀震惊地看着心口的青光。
“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玉佩。”乌竹眠也记得这块玉佩的模样,当时在不夜天城的贫民窟时,宿诀很珍惜这块玉佩,一直随身佩戴,藏起来不让人看。
她轻声道:“它不仅是压制魔气的法器,更是一种……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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