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迎祥的覆灭,如同一头巨鲸在百万义军的汪洋大海中轰然坠落,正所谓“一鲸落而万物生”,其残余势力迅速分化为三股。
镜头转到高迎祥率部逃窜至汉中这一刻。他试图集结力量攻打西安,然而,五省总督钱守庸率领的明军紧追不舍,如附骨之蛆般令高迎祥倍感压力。营帐内,高迎祥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扫了一眼坐在下方的李自成和张献忠,重重地叹了口气。
“自成,献忠。”高迎祥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略显疲惫却又带着一丝决然,“如今钱守庸的大军在后追得太紧,而前面西安又有孙传庭这狗贼堵截,咱们若集中一处,必被一网打尽。我思来想去,唯有分兵这一条路可走。”
李自成,作为高迎祥的外甥,一直对舅舅敬重有加。此刻,他微微前倾,眼神中透露出关切与担忧:“舅舅,您有何打算?但说无妨,外甥听您调遣。”
张献忠则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眯着眼睛,表情有些复杂。他与高迎祥名义上是从属关系,高迎祥为盟主,自己表面上得听从调遣,但实际上,高迎祥对他并无直接的统辖调动权,凡事多是协商着来。他心里清楚,如今这局势不分兵是不行的,而他们起义军向来就是分分合合,这样才能调动明军创造有利战机。
高迎祥站起身,走到营帐中央,指着挂在墙上的地图说道:“自成,你率五千人马,往东行进,经城固、洋县,佯装攻打安康。安康地势险要,乃兵家必争之地,钱守庸定会以为我要在此地分兵集结力量,进而合围西安,必定会派大军追击。”
李自成盯着地图,思索片刻后,缓缓点头:“舅舅,外甥明白,只是分兵后舅舅您这一路兵少了,可要多加小心。”
高迎祥拍了拍李自成的肩膀,说道:“放心吧,自成。你我皆是在刀尖上讨生活的人,这点凶险算不得什么。”
高迎祥又将目光转向张献忠,说道:“献忠,你率本部八千人马,同样往东,不过路线与自成不同。你经西乡、石泉,佯装要进攻汉阴,与自成形成呼应之势。如此一来,钱守庸必定会认为我此次分兵是真的要兵分两路合围西安,他向来狡猾,欺软怕硬,见你二人兵少,必然会掉头追击你们二人,我则效仿当年魏延之策,率主力急行军直捣西安!此战若胜,则可活捉孙传庭,占据整个陕西。”
张献忠眉头一挑,略带不满地说道:“高大哥,你这可把我和自成往火坑里推啊。这一路上,钱守庸的大军定然追着我们猛打,我们的日子可不好过。”
高迎祥赔着笑脸,说道:“献忠兄弟,我也知道此举委屈了你和自成。但如今形势危急,唯有如此,咱们才有一线生机。你我兄弟多年,一直并肩作战,这次还得靠你啊。等此番事了,我高迎祥定不会亏待你。”
张献忠冷哼一声,说道:“罢了罢了,谁让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呢。我就信你这一回,希望咱们都能平安度过此劫。”
就这样,李自成和张献忠各自率领一路兵马,朝着东方进发。李自成骑在马上,回头望了望高迎祥所在的方向,心中隐隐有种莫名的惆怅。“义军分分合合,实乃常态,自己今天怎么就有些小女儿作态了呢?”想到此处,李自成不禁一笑,挥动马鞭,大喝一声,策马东去。
钱守庸得知义军分兵的消息后,佯装中计。他站在营帐内,看着地图,心中冷笑一声:“高迎祥啊高迎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哼,我看你是黔驴技穷了。不过,这口子也要适当的放一放,不然真让你这个盟主狡兔死了,我这个总督可不就成了走狗烹了嘛。”他当即下令,“命令王广宇,大军转向东面,追击李自成大军。”
而高迎祥则率领剩余四万多人马,朝着西安方向进发,自以为摆脱了钱守庸的追击,却没想到,等待他的却是黑水峪的致命埋伏。而李自成和张献忠则因此躲过一劫,冥冥之中,仿佛自有天意,二人气数未尽。
时间再回到黑水峪一战后,延绥总兵胡翠莲清扫战场,从被俘的高迎祥部众中甄别出一万多精锐骨干。这些人,皆是高迎祥起义军中的中坚力量。其他老弱病残以及新裹挟的百姓,则全部就地驱散。胡翠莲命人将这一万精锐带到山谷另一端外的开阔地带,而后当众宣布释放。
“你们都走吧!”胡翠莲骑在马上,目光扫视着众人,高声说道,“但别再跟着流寇们做这等谋逆之事,都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这一万多精锐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么放自己走了?一般像他们这样的精锐,官兵应该是挑选一下补充自己部队的,剩下的也可以卖到矿上或直接砍了拿首级报功。他们犹豫片刻,见胡翠莲及官兵真的都走了,这才相信。
他们两手空空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间,远处山谷中突然扬起一阵尘土,马蹄声如雷般传来。只见王铁牛率领三千多骑兵策马而来。王铁牛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挥舞着手中长刀,大声喊道:“弟兄们,快随我去救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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