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倔。
将军分明舍不得真伤她,却偏要用最狠的手段折辱,沈清棠宁可受冻,也不肯低头服软。
若沈清棠肯稍稍顺从些,又何至于吃这些苦头?
奈何二人吵起架来比从前府邸里还要激烈,这看了真让人头疼。
接连几日,李长策总不见踪影。
沈清棠整日窝在床上,偶尔半夜惊醒,总见帘外立着道黑影。
起初她被吓得不轻,甚至厉声怒骂,可李长策始终沉默如石,只静静站着,沉冷得有些可怕。
久而久之,她反倒麻木了,只觉得他愈发变态,专程来吓唬她取乐来满足内心的阴暗。
白日里她照常饮食,只是精神越发萎靡。
隆冬时节,屋内因着上次争执,暖炉被撤走两个,仅剩的一个也只能勉强烘热床榻一角。
沈清棠本就体寒,唯有整日蜷缩在被褥里,双手紧捂着冰冷的双足取暖。
迎春看得心疼,悄悄塞了个热水袋给她,“姑娘怕寒,用这个会好些。”
沈清棠这次没拒绝,接过后却仍怔怔望着紧闭的窗棂,目光空洞得令人心颤。
迎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试探道:“姑娘想出去?”
见她不语,迎春压低声音:“其实……只要姑娘肯对将军服个软,这些自然……”
沈清棠突然冷笑,指尖掐进热水袋的锦缎,声音轻却坚决,“我与他绝无可能,我有丈夫…他待我极好,我绝不会背叛他。”
迎春一时怔住,她望着沈清棠倔强的侧脸,忽然想起那位极人臣的天朝丞相,只是,这人还活着吗?
“可姑娘也该换个方式想想,”迎春压低声音,“您如今的处境,生死去留,不过将军一句话的事。就连您在乎的那些人,江相、那孩子……他们的命,不也都捏在将军手里?”
沈清棠指尖一颤。
“您当真不想知道江丞相的消息?还有那孩子……”迎春观察着她的神色,故意将话音拖长,“若将军真动了杀心,您觉得谁能护得住他们?孩子总是无辜的……”
见沈清棠眸光微动,迎春趁机凑近,语气放软:“姑娘不如试着求将军原谅?念在往日情分上,他说不定会放过他们……”
“情分?”沈清棠忽地抬眸,眼底浮起一丝嘲意,“我与他之间,有什么情分?”
“您曾是将军明媒正娶的夫人啊!”迎春急道,“那时您二人恩爱甚笃,难道这些……您都忘了?”
沈清棠蹙眉,似在极力回想,可记忆如同隔了层雾,怎么也看不清。半晌,她倦怠地合了合眼:“太久的事了……不记得了。”
可她到底还是听进去了。
这些日子被囚在此处,迎春虽日日陪她说话,可一旦提及若若和江行简,便寻借口躲开。时间一长,沈清棠心中越发焦灼,食不下咽,整个人瘦了一圈,眼底的光也渐渐黯了。
但她不能死。
若就这样死了,这桩事便成了她永世难解的执念。可若继续耗下去......
她闭了闭眼,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沈清棠当初决绝的离开渝州也算是对将军感情的一种放下,又过了这么多年,会忘记旧人也是在所难免,是以迎春没有多想,尽量耐心的帮她回忆,甚至挑的都是温情美好的事件来说。
沈清棠冷笑一声,扯开衣领,雪白的脖颈上赫然露出几道青紫的指痕,触目惊心。
“你说他喜欢我?”她嗓音微哑,眼底尽是讥讽,“就是这么喜欢的?半夜差点掐死我,试问谁能受得了他这种喜欢?”
迎春一噎,低声道:“姑娘也不想想那日自己说了什么,才惹得将军那般动怒……”
“可照这么看,他应当是恨极了我才是。”沈清棠收回手,衣领掩住淤痕,语气凉薄,“我这般背叛他,他怕是恨不能折磨我致死,就像现在这样。”
迎春急道:“不,将军心里是有您的!当年渝州的事,姑娘不记得了吗?将军本可以杀了江相,阻止你们出逃,可他却为了您射箭收力,伤了心脉,后来一病不起,足足养了一年……”
见沈清棠沉默,迎春又劝:“再说,若真要折磨您,何必好吃好喝地供着?换作一般的罪妇,早该下大狱、受酷刑,严重点的,怕是还要充入教坊司或军营为妓……将军何曾舍得那样对您?”
沈清棠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是啊,她当初决绝离开渝州,本就是为了彻底斩断前尘。这么多年过去,旧事早该淡去,可如今……
回忆点点变清晰,她闭了闭眼,终究没再说话。
“姑娘……”迎春悄悄打量她的神色,见她眉眼间的冷意渐渐褪去,却仍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沈清棠指尖轻轻摩挲着水袋,半晌,才低低开口,语气平静得近乎妥协:“他在哪?”
迎春眼睛一亮,连忙道:“您住的这儿是府里最偏的一间厢房,离将军的主院远着呢!眼下您又不能随意走动……不过将军忙完公务定会过来,到时候您只需——”
话未说完,沈清棠眼睫微微一颤,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又很快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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