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云来茶庄外已是一片忙碌景象。
这里已是岭州地界,远离京城繁华。茶庄四周群山环绕,云雾缭绕间透着几分清冷。五千神机营将士整齐列队,火铳刀剑齐备,煞是威风。这支皇城精锐,是周允特意派来护送五皇子西行的。
但萧玉辰注意到,这些神机营将士虽然装备精良,却被安排在了队伍最外围。
反倒是昨夜才赶到的两千人马,此刻正严密地护卫在安亲王左右。这支人马都是安亲王自己多年暗中培养的亲信,个个身手不凡。萧玉辰眼神微动,看来这位五皇子对父皇派来的神机营,也并非全然信任。
"哇,好多人啊!"云城郡主骑在马上,好奇地东张西望,"五哥,这些人都是要跟我们一起去西北的吗?"
安亲王正在和几个心腹将领低声商议,闻言抬头道:"不该问的别问。"
云城郡主吐了吐舌头,又转头去看自己的护卫:"陈越,你看这山里的云雾,是不是特别漂亮?"
陈越牵着那条威风凛凛的青獒,闻言笑道:"是啊,岭州的山水确实别有一番风味。不过郡主,这山中多有猛兽,还请小心些。"
"有你和小青在,我怕什么。"云城郡主笑嘻嘻地道。那条青獒似乎听懂了主人的夸奖,昂首发出一声低吼。
萧玉辰骑在马上,默默观察着这一切。两千亲兵环绕在内,五千神机营布防在外,这个防御圈的布置颇有深意。看来这位五皇子,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出发!"
随着安亲王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队伍开始向西移动。晨曦中,旌旗猎猎,马蹄声声,蔚为壮观。
一路西行,山势渐高。岭州多崇山峻岭,道路崎岖。但这般险要地势,反倒让云城郡主更加兴奋。
"五哥你看,那边的山顶上还有积雪呢!"她指着远处的山峰惊呼。
安亲王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你啊,就是太容易被这些小事分心。此行西北,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人家知道啦,"云城郡主撇撇嘴,"不过这岭州的风光确实好看嘛。比京城那些园林有意思多了。"
萧玉辰听着这对兄妹的对话,心中却在盘算着其他事情。这支队伍看似声势浩大,但内里的微妙关系却值得玩味。
五皇子对神机营的提防,说明他对朝廷也并非全然信任。
"萧大人,"安亲王忽然唤道,"你觉得过了岭州,我们下一站应该选在哪里?"
萧玉辰回过神来,恭敬答道:"回殿下,依臣看,应该先去河阳府。那里是通往西北的重要关口,而且城中士林颇盛,正好可以借机笼络一些文人,为我们接下来的教化之路打下基础。"
"嗯,"安亲王点头,"你考虑得很周到。"
云城郡主又凑了过来:"河阳府?我听说那里的山货特别有名,尤其是那些野生的灵芝..."
"又胡闹!"安亲王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山风徐徐,这支队伍继续向西而行。
一天后，队伍来到了云岭山脉的浮云岭。
浮云岭上,细雨绵绵。山间云雾升腾,如同一条条白练在山峰间缭绕。队伍行至半山腰时,五皇子示意众人稍作休整。
"玉辰,过来坐。"五皇子指了指身边的大石。萧玉辰走过去,在石头上坐下。远处云雾缭绕,将整个山谷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这浮云岭,可有来历?"萧玉辰随口问道。
五皇子轻笑一声:"这浮云岭啊,可有些意思。"他望着远处升腾的云雾,缓缓说道,"自古以来,这里都是盗匪们最爱盘踞的地方。"
"哦?"萧玉辰来了兴趣。
"你看这山势。"五皇子指着四周,"浮云岭地势险要,四面环山。最妙的是这云雾,终年不散。盗匪们躲在云雾中,官兵想找都找不到。"
他顿了顿,又道:"据说当年还有一个'浮云寨',寨主叫浮云子,是个用毒的高手。他在这山上建了一座大寨,专门打劫过往商旅。后来朝廷派兵围剿,却扑了个空。那浮云子带着手下,就这么消失在云雾中,再也没人见过。"
萧玉辰若有所思:"所以这浮云岭就成了盗匪的乐园?"
"不错。"五皇子点头,"这些年来,不知道有多少盗匪在这里称王称霸。最近听说,又有一伙人在这里活动。"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萧玉辰一眼:"所以我才让漠北七狼一直保持警惕。这浮云岭的云雾,最适合藏人了。"
萧玉辰望着远处的云雾,心中一动。难怪五皇子会特意提起这些,想必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正要开口,忽然听到云城郡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五哥,你们在聊什么呢?"云城郡主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身后跟着神色警惕的陈越。那条青獒紧随其后,鼻子不停地嗅着空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五皇子看了看天色:"休息得差不多了,该启程了。"他站起身,对萧玉辰使了个眼色,"玉辰,让漠北七狼打起精神,这段路...怕是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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