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庄观的青藤在风中簌簌作响,赵轩的手掌按在银月腕间,指腹能触到她脉搏急促的跳动。
身后的尘土还未完全落下,他能听见地底传来的闷响越来越清晰,像是有千万头巨象在岩层下奔跑。
红云的脚步震得地面微微发颤,镇元子被他稳稳托在臂弯里,地书悬浮在老者胸前,书页上的血祭符文仍在隐隐发亮。
"元子前辈,您的伤......"银月回头看了眼镇元子苍白的脸色,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赵轩的衣袖。
她本是阴癸派残魂重塑,惯会用妖媚作伪装,此刻却连眼尾的朱砂都褪了颜色。
"无妨。"镇元子摇头,枯瘦的手指抚过地书,"那符文阵逆转地脉时,我借人参果树引了三分生机,伤得不算重。
倒是......"他抬眼看向赵轩,"你嘴角的血还在渗。"
赵轩抹了把脸,掌心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暗紫——那是被魔神残部爪尖刮伤的,毒素还未清干净。
他却不在意地笑了笑:"比在华山被欧阳锋的蛇毒啃掉半块肉那会儿强多了。"
银月突然顿住脚步。
她的感知比常人敏锐数倍,此刻正盯着前方的五庄观山门。
朱漆大门敞开着,门内三十三重玉阶上站满了人。
广成子的九云冠在月光下泛着金芒,女娲宫的彩凤旗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就连向来闭门不出的冥河老祖都拄着元屠阿鼻双剑,站在最末一排。
"看来消息走漏了。"镇元子轻叹一声,红云立刻加快脚步。
待四人踏上玉阶,广成子已迎了上来:"镇元道兄,我等收到你传的地书简讯,便即刻赶来了。
那血祭符文阵......"
"进观再说。"镇元子拂袖,人参果树所在的演武厅瞬间亮起八百盏琉璃灯。
青枝绿叶间垂着的人参果泛着玉色微光,却无人有心思去看——二十余位洪荒顶尖大能围坐在檀木圆桌旁,目光全锁在赵轩身上。
赵轩扯了扯染血的衣袖,直接站到主位前。
他在金庸世界时曾在华山论剑舌战群豪,在黄易世界带过阴癸派残部突围,此刻面对这些活了数万年的老怪物,倒比初穿时在牛家村被小混混堵门时镇定得多:"诸位前辈,晚辈今日在南疆的秘密据点,见着了三具魔神残躯。"
演武厅里响起抽气声。
冥河老祖的双剑突然嗡鸣,剑刃上的血珠溅在青砖上:"魔神?
自巫妖大战后便绝迹的东西?"
"不止是残躯。"赵轩伸手,掌心浮起一片焦黑的鳞甲,"这是从第三具残躯上剥下来的。
那东西被封印了至少三万年,但被唤醒时,体内流转的符文与地脉共鸣......"他看向镇元子,后者点头示意,"地书显示,那是血祭符文阵的阵眼。
他们要逆转地脉,打开洪荒与九幽的通道。"
"九幽!"广成子猛地站起,九云冠上的明珠乱颤,"那是混沌初开时被盘古斧劈碎的恶念深渊,连鸿钧道祖都曾说过,那里的存在若现世,洪荒必毁!"
"不错。"镇元子翻开地书,泛黄的书页上浮现出古老的图画:层层叠叠的深渊里,无数狰狞的影子在撕咬,"根据《地皇经》记载,九幽与洪荒本是一体,后被天道分隔。
但每隔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两界壁垒最薄时......"他的手指点在血祭符文的位置,"这些符文,正是用来撬动壁垒的钥匙。"
演武厅陷入死寂。
女娲宫的清薇仙子捏碎了手中的玉牌:"那我们现在该如何?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开通道!"
"诸位且看。"赵轩从怀中取出一卷残破的帛书,那是他在据点废墟里捡到的,"这上面记载了符文阵的部分运转规律。
晚辈与银月姑娘研究过,他们需要七处地脉眼同时启动血祭,才能彻底打开通道。
目前已被摧毁的是第三处,剩下四处......"他指向帛书上的红点,"分布在东海归墟、北漠极渊、西昆仑悬圃,还有......"
"还有五庄观?"银月突然插话。
她不知何时绕到赵轩身后,指尖点在帛书最下方的暗纹上,"这处隐纹用阴癸派的缩骨符掩盖了,应该是主阵眼。
他们要拿人参果树的生机当最后的燃料。"
"好胆!"红云的拳头砸在桌上,檀木瞬间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我这就去把那破阵掀了!"
"不可莽撞。"镇元子按住红云的手背,"对方敢选五庄观,必然早有后手。
我们需要制定周全的计划。"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演武厅里的争论几乎要掀翻屋顶。
清薇仙子坚持要派女娲宫的玄鸟卫去北漠极渊守着,冥河老祖冷笑说不如直接用血海淹了归墟,广成子则提议联合阐教十二金仙布下诛仙剑阵——直到赵轩拍案而起,震得茶盏跳了三跳:"诸位前辈,对方要的是时间。
我们分兵守地脉眼,不如主动出击端了他们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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