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重臣:啊............
殿中的大臣想说些什么,但一想到汉王那不着调的性子,又觉得这事儿虽然荒谬,但也算不意外。
只是,大家悄悄看了眼沉浸在悲痛中的皇上,对今日之事,有了几分明悟。
无论是皇上的话里,还是汉王长史的供诉中,长安都是功不可没的,甚至有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的功劳,这样明晃晃的讲出来,圣意已明。
可就算知道皇上对长安有抬举之意,用这些给她脸上贴金,可几位阁臣也没话可说,毕竟定王的谋逆信件是实打实的,汉王的罪行也是无可辩驳的。
杨弘济作为吏部尚书,对乐安县官员的失职也是要负责的,因此不得不开口:“一切但凭圣上做主。”
朱长春强忍悲痛,万分惋惜道:“汉王随太宗靖难,屡立战功,朕实在不忍苛刻,况且汉王尚未铸成大错,也痛改前非,自请出海,就不要再问罪于他了吧。”
“至于定王,先帝在时,多有宠爱,如今犯下这大罪,又已伏诛,不要公布其罪行了吧?”
杨弘济拒绝:“皇上,定王之罪必须布告天下,哪怕他死了,也不能抹去这谋逆之行,要将其贬为庶人,震慑有不臣之心的藩王啊!”
朱长春一时默默,看着很不情愿的样子,但最终还是在重臣的建议下,将朱长墉贬为庶人,逐出皇族,且不得葬于皇陵和祖地。
朱长墉无后,定王妃自请出家,朱长春以其尽心尽力侍奉过张太后为由,准其归家,另行嫁娶。
汉王东出征战琉球,定王谋逆被诛,几道圣旨下去,满朝文武都惊呆了,就是说当今这一脉,造反的基因还真是遗传啊。
就在朝野议论纷纷之时,朱长春又下令,将乐安县官员全都就地解职,押送回京待审。
乐安县既然能被当做是汉王的封地,那必然是有所长的,靠着出海口,阳光也多,是个肥沃且繁华之地,因此能去此地任职的官员,也都不是毫无根基之辈。
如今出了这样的大事,有关系的人家都在四处奔走,不为了脱罪,至少也得打点一番,能少受些罪,或者不连累家人也好。
乐安的衙门被抓空了,户部当然就要安排人去上任,从县丞到县尉的人选都被批准了,只是报上去好几次县令的人选,都被皇上驳回了。
杨弘济没办法,也不能再装傻了,拿着拟好的折子进了宫。
朱长春打开奏折,看到青州府乐安县令武长安这几个字后,会心一笑道:“知朕者,杨公也。”
杨弘济愁的胡子都白了:“皇上,您要知道,这任命一旦被公布,将会引起何种滔天非议啊。”
在杨弘济看来,长安是太宗钦点的陪读,也曾奉诏去文华殿伴读,哪怕后来去博州也是尊的皇命,可那都是在内宫之中,与前朝无关啊。
可如今这县令的任命,那就是堂而皇之的告诉朝中众人,女子也能同朝为官了。
杨弘济相信,不只是他,满朝文武都会觉得有违祖制,是万不能接受的。
朱长春面对这个曾在文华殿教过他读书,又曾历经太宗和先帝两朝,如今依然是肱骨之臣的老臣,也没有再遮掩什么。
朱长春:“当初在文华殿,先生也数次夸过长安,赞她聪慧机敏,且有公心。”
“如今你在户部,历年的账本银册也都看过,当知道太宗五次北征之时,国库的出银,与私库的出银是何对比,可以说北征的粮草,都是博州一个一个的玻璃瓶攒起来的。”
“这也是太宗为何会亲自简拔长安为五品尚宫的缘由,要知道女官的任命向来都是盖凤印。”
杨弘济是典型的士大夫,闻言还是想挣扎一番:“可食君之禄,就要忠君之事,担君之忧,武大人深受皇恩......”
朱长春:“杨卿,汉王难道没有深受皇恩吗?定王难道不是从小被恩宠长大的吗?”
杨弘济有些讷讷,甚至在心里埋怨起了这俩人,干啥啥不行,造反也是个笑话。
朱长春:“太祖曾言,人尽其用,所以会将秀才提拔为户部尚书,先帝也曾广设书院,为求天下之才。”
“如今,这大才之人就在眼前,为何非要拘泥于旧制?”
“世人都言,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如果千里马另遇伯乐呢?”
杨弘济抬头,有些不确定:“皇上说的是汉王?”
朱长春:“嗯,跟着汉王去开疆拓土,以她的能力,做宰相都绰绰有余。”
杨弘济:“皇上,老臣以为此等人才,万不可流落异邦,当以重金求之。”
朱长春:“重金就免了,这个任命先压在内阁吧,不用交由吏部明文下发。”
于是,由吏部尚书亲提的乐安县令任命,经皇上御批后,被直接送到了长安的面前。
长安看着老熟人全福,无限感慨道:“这一路颠簸,多累人啊。”
全福笑呵呵的,将任命书递给长安,“再累,也要给武大人道喜,贺长安大人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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