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随行嬷嬷捧着龟甲跪在冰阶时,她突然将染血的青铜钉按进龟甲裂纹,"永和宫的火能烧穿柏树年轮,自然也能烧出暗道的方位。"
寅时的更鼓穿透暴雪,安陵容望着龟甲上浮现的山形纹路,突然想起皇帝出征前夜,曾用朱笔在她掌心画过相似的符号。
十二名死士割开手腕将血涂在龙泉剑上时,剑柄镶嵌的夜明珠突然映出地宫入口——竟藏在御花园那株千年连理柏的树洞里。
"娘娘,甬道里埋着七重连环弩。"禁军统领的佩刀在接近树洞时结满冰霜,"前朝工匠用冰髓做的机关,刀刃触之即碎。"
安陵容拔下金簪刺破指尖,将血珠滴在夜明珠表面。
当血水渗入珠内游动的金丝时,她猛地将明珠按进树洞凹陷处:"冰髓畏阳,取朝阳宫暖阁地砖下的赤焰石来!"
第一重弩箭破空时,赤焰石已在死士胸口烙出焦痕。
箭矢撞上滚烫的石头,竟在半空化作靛蓝色冰晶。
安陵容踩着满地碎冰疾行,绣鞋上缀着的东珠突然爆开,珠芯里藏着的金蚕丝缠住第二重机关的触发铜环。
地宫第三层传来铁器刮擦声,十二盏长明灯突然同时熄灭。
安陵容嗅到空气中浮动的龙涎香,突然将袖中虎符砸向右侧石壁——那是皇帝独有的熏香,混着雪松气息的尾调。
"点火折!"她在黑暗中扯断璎珞项圈,玛瑙珠子滚落地面拼出北斗七星的形状。
当火光照亮石壁上的抓痕时,随行嬷嬷突然惨叫——抓痕里渗出的根本不是血迹,而是泛着银光的汞液。
皇帝的声音从汞液流淌的裂缝中渗出:"爱妃竟能找到这里?"那声调裹着某种粘稠的笑意,像是毒蛇游过温热的酒盏。
安陵容的护甲刮过石壁,在汞液汇聚处剜出个铜钱大小的孔洞。
当半枚雕着狴犴纹的玉珏从孔中掉落时,她突然想起三日前尚宫局丢失的那批贡玉——原来都被做成了机关锁芯。
"破晓时分是冰髓最脆弱的时刻。"她将玉珏按进死士流血的伤口,看着血玉在汞液中浮起诡异的卦象。
地宫顶部的冰锥开始滴水时,禁军统领的佩刀终于劈开最后一道玄铁门。
皇帝倚在寒玉床上的模样让所有人倒吸冷气——他裸露的脊背上布满暗红色咒文,脚踝缠着七根银链,每根都锁在墙壁的北斗星位上。
最骇人的是胸口插着的青铜钉,与永和宫雷击木里取出的那枚一模一样。
"爱妃果然聪慧。"皇帝抬手时,银链碰撞出蛊惑人心的清响。
安陵容注意到他指尖残留的朱砂色,与钦天监正使官袍补子的纹路如出一辙。
返程的凤鸾春恩车碾过永和宫焦土时,安陵容腕间的翡翠镯突然裂开细纹。
皇帝在她颈侧留下的吻痕正在发烫,那温度与青铜钉嵌入血肉时的灼热惊人相似。
三日后太和殿的封后大典,安陵容踩着九凤衔珠毯走向御座时,突然发现皇帝龙袍袖口沾着靛蓝色冰屑。
当礼官高喊"圣母皇太后千岁"时,她藏在广袖中的手指正摩挲着从地宫暗格里拾到的物件——半截刻着生辰八字的犀角梳,赫然与她前世溺毙那夜折断的梳子纹理相同。
夜风掀起重华宫的茜纱窗幔,安陵容望着铜镜中太后朝冠的明珠,忽然将梳子按在心口。
镜面突然浮现细密水珠,凝结成她前世濒死时见过的诡异图腾——此刻正在皇帝赏赐的南海夜明珠上幽幽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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