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黥面人暴喝策马,长枪如毒龙出洞直刺她咽喉。林川剑鞘横格,枪尖擦着苏婉清鬓角掠过,挑落几缕青丝。神龙剑突然脱手飞出,贴着冰面滑向敌阵,剑柄撞翻火把点燃枯草,马群顿时惊嘶乱窜。
“接着!”苏婉清将铜匣抛还林川,自己却借软索之力荡上马背,纤足勾住鞍环倒挂而下,指尖银针连刺马腹穴位。那战马吃痛人立,将她甩向半空。林川凌空接住人,神龙剑恰在此刻回旋入手,剑光如瀑斩断追来的套马索。
黥面人见势不妙,吹响骨笛。冰湖对岸忽现八架床弩,裹着火油的巨箭照亮夜空。苏婉清扯开腰间锦囊,扬手撒出把赤色粉末:“川哥哥,东南巽风!”
林川会意,剑风卷起红雾扑向床弩阵地。粉末遇火即爆,将弩机炸成碎片。黥面人目眦欲裂,忽然掷出长枪直取铜匣。苏婉清却早算准方位,铜匣向上一抛,枪尖恰将其挑向高空。她甩出软索缠住匣身,借力荡至林川马背:“这招‘抛砖引玉’,可比你在扬州赌坊耍骰子时高明?”
混乱中,铜匣锁扣被震开条细缝。林川剑尖轻挑,一卷泛黄帛书落入掌心,朱砂勾勒的山川图上,白亭粮仓被重重圈注。“果然与荒寺密卷呼应。”他挥剑逼退两名骑手,忽觉背后寒意刺骨——黥面人竟徒手掰断冰棱,化作十道暗器袭来!
苏婉清旋身甩开大氅,狐裘兜住冰棱的瞬间,林川剑鞘点中她后腰要穴。二人借力腾空,神龙剑气斩断三棵碗口粗的松树。巨木轰然砸向敌阵,积雪混着断枝掀起白浪。黥面人被气浪掀翻,怀中跌出半块青铜虎符。
“幽州卫的调兵符!”苏婉清足尖勾起虎符,就着月光细看缺口,“这断痕与我们在盐仓找到的残符正好吻合!”她忽然扯住林川衣袖,“西南五里有个猎户木屋,前日我埋了火雷……”
话音未落,床弩残骸中突然窜出个侏儒,手持铁筒对准二人。林川揽住苏婉清侧翻下马,毒针擦着耳畔掠过,将马尾鬃毛蚀成灰烬。神龙剑插入雪地急刹,在冰面划出三丈沟壑。侏儒怪笑着装入第二筒毒针,却见苏婉清解下束发银链甩出,链坠小铃铛正卡住机关枢纽。
“川哥哥,巽位两丈!”她厉喝一声,林川剑尖挑起块冻石掷去。冻石撞上铁筒引发爆炸,侏儒瞬间被毒雾吞噬。黥面人趁机抢过铜匣,却发现内层暗格早已被调包,真正的帛书正在苏婉清袖中。
“兵不厌诈,这可是你主子李平山教的。”苏婉清晃着帛书轻笑,忽然脸色骤变——东北方山脊亮起连绵火把,玄甲映着雪光如银龙蜿蜒。“是真正的幽州卫!”她扯动林川剑穗,“快走!那领头的陆明将军与我父亲有旧……”
林川却凝立不动,神龙剑缓缓归鞘:“走不得。你看雪地上的蹄印——陆将军的坐骑是西域天马,蹄铁印该是半月形。”
话音未落,假幽州卫突然扯下面甲,竟全是黥面刺字的亡命徒!陆明装扮的统领手持长槊策马冲出,槊头红缨却系着白莲教的血莲玉坠。苏婉清瞳孔骤缩:“三年前白莲教屠了青州赵家庄,凶手用的就是这种坠子!”
林川忽然将铜匣抛向敌阵,引得众人哄抢。他趁机劈断身旁松树,树冠积雪倾泻如瀑,暂时阻住追兵。“西南!”他揽住苏婉清跃上马背,神龙剑刺入马臀。骏马吃痛狂奔,将喊杀声甩在身后。
苏婉清伏在他怀中展开帛书,忽地惊呼:“这白亭粮仓的构造图上标着条密道……川哥哥!调头往北!我知道有处山洞直通官道!”
寒风卷着碎雪灌进领口,林川却觉背后渐暖——原是苏婉清将暖手炉塞进他衣襟。“婉清妹子这百宝囊里,究竟还藏着多少稀奇物件?”他挥剑斩断横拦的枯枝,唇角不自觉扬起。
“多着呢!”她忽然贴着他耳畔呵气,“比如去年上元节,你在秦淮河畔偷亲我时用的薄荷膏……”
马匹突然人立而起,前方冰河裂开三丈缺口。林川急勒缰绳,神龙剑在冰面划出半圆才堪堪停住。对岸密林中,数十道黑影张弓搭箭,箭镞泛着幽蓝毒光。
冰河裂缝如巨兽獠牙横亘眼前,对岸弓弦紧绷声刺破寒风。苏婉清忽然揪住林川衣领,指尖戳向他胸口暖炉:“川哥哥,把这劳什子捂紧了!”话音未落,她扯断腰间丝绦抛向半空,金线牡丹纹的束腰竟展开成面轻若蝉翼的绸伞。
林川会意,神龙剑鞘猛击冰面。碎冰飞溅间,绸伞借风势如鹏鸟展翅,载着二人滑向裂缝对岸。毒箭擦着伞骨掠过,将绸面蚀出星星点点的焦痕。“这可是云锦阁三百两银子一匹的料子!”苏婉清心疼地蹙眉,反手甩出袖中钢镖,正中最前排弓手的箭囊。火药遇钢镖火星轰然炸开,气浪掀翻半片敌阵。
二人借势落地,林川剑光如游龙扫荡,断箭残弓纷飞如雨。苏婉清却蹲身抓起把雪,就着月光细辨雪中脚印:“东北方十丈外有处冰窟,三日前我埋的捕熊夹……”她忽然扯动林川剑穗,“川哥哥,巽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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