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去动那些东西,破坏现场不是他的风格。他要做的是追踪。
只见他伸出左手,食指中指并拢,指尖沾了一点点朱砂墨,然后对着那几股灰色气流最浓郁的地方,凌空画了几个极其快速、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符文。那符文并非实体,而是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淡红色的炁痕,如同投入水中的涟漪,迅速融入了那灰色的气流之中。
“风过留痕,气走有迹。”林昭焕口中念念有词,同时右手拇指在其余四指的指节上飞快地掐算着什么,像是在进行某种复杂的定位计算。
“他在干嘛?”保安队长小声问苏晴,满脸困惑。
苏晴也看得目不转睛,摇了摇头:“我也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她虽然对玄学持开放态度,但亲眼见到林昭焕这种近乎“施法”的行为,还是感到既新奇又震撼。
几息之后,林昭焕停下了掐算,指尖的朱砂痕迹也消失了。他抬起头,目光投向工地围墙外,东南方向的一片茂密的树林。
“找到了。”他说道。
“找到什么了?”苏晴和保安队长异口同声地问。
“那个留下这些‘手脚’的人,最后离开的方向。”林昭焕指着东南方,“而且,他(或者她)身上,带着一种……嗯,怎么形容呢,像是陈年旧木混合着草药,还有一点点土腥气的味道。这股气味残留,被我刚才那几道‘锁气符’给标记捕捉到了。”
“气味也能追踪?”苏晴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又被刷新了。
“万物皆有气,气亦有‘味’。”林昭焕解释道,“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这种‘气味’比猎犬的鼻子还好用。走,去那边看看。”
三人立刻朝着东南方向走去。那个受伤的工人已经被其他保安扶到旁边休息去了。
工地围墙有一处破损的地方,显然是有人经常从这里出入。穿过破口,外面是一片略显荒芜的土地,再往前走几十米,就是一片不算太大但颇为茂密的防护林。
秋天的树林,落叶满地,踩上去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草木和泥土的气息,比工地上那混杂着尘土和煞气的空气清新多了。
林昭焕走在最前面,步履从容,目光却如同雷达般仔细扫描着地面和周围的环境。他的“玄龙”罗盘此刻平稳了许多,磁针稳定地指向一个方向,微微偏南。
“那人应该就是从这里进入树林的。”林昭焕指着地面上几处不太明显的脚印和被踩断的枯枝,“看痕迹,时间应该就在昨天晚上后半夜。”
“他来这里做什么?”苏晴疑惑。
“或许是观察工地里的动静,或许是……取回或放置什么东西。”林昭焕一边说,一边继续往前走。
走了大约一百多米,林昭焕突然停下了脚步,蹲下身,拨开一层厚厚的落叶。
下面露出的景象,让苏晴和保安队长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落叶之下,赫然是一个用黑色木炭画出的、歪歪扭扭的人偶图案!人偶的四肢被画得特别长,不成比例,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个黑洞洞的圆圈。而在人偶的心脏位置,插着三根细长的、已经锈迹斑斑的铁钉!
更诡异的是,在人偶图案的旁边,还散落着几缕似乎是……头发?黑色的,看起来像是女人的长发。还有一点红色的粉末,像是胭脂或者别的什么。
一股阴冷、恶毒的气息,从这个图案和这些物品上升腾起来,即使是普通人也能感觉到强烈的不适。
“这是……这是什么?!”保安队长声音都发颤了,“诅咒?这是在诅咒谁?”
苏晴也觉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靠近了林昭焕一些。
林昭焕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捻起一缕头发,凑到鼻尖闻了闻。
“头发是真的,带着活人的生气,但很微弱,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制过。”他又捻起一点红色粉末,“这不是胭脂,倒像是……某种矿物颜料,混杂了……动物的血?”
他再看向那个木炭人偶和铁钉,眉头紧锁:“画偶,钉心,发丝为引,秽物为媒……这是厌胜之术,而且是相当歹毒的那种。目标直指心脉,是要置人于死地啊。”
“厌胜之术?”苏晴听过这个词,多见于古代小说和民间传说,没想到现实中真的有人在用。
“简单的说,就是通过某种媒介物(比如头发、生辰八字、贴身衣物)和特定的仪式、符咒,来对目标人物施加影响,轻则使其生病、倒霉,重则……夺其性命。”林昭焕解释道,“这种术法伤天害理,反噬极重,正派玄门不屑为之,通常是些心术不正的旁门左道才会使用。”
他仔细观察着人偶图案的画法和那三根铁钉的位置:“这手法……看似粗糙,却又暗合了某种阴损的规律。钉的位置,分别对应人身‘膻中’、‘鸠尾’、‘巨阙’三大要穴,都是心脉附近的关键所在。画这个符的人,绝对不是外行,至少也是个懂行的‘二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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