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入夜,一辆马车停落在林府跟前,只见马车上有人将一位清瘦的少年直接踢下来,尔后马夫驾车扬长而去!
那少年莫约十七岁上下,长得是鼻梁高挺、唇形端正,身材修长模样,他身穿锦缎长袍,腰系玉带,生得十分好看,路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出身不凡。
可这少年被人从马车上推下来后摔落地上,他站起身来,杏核一样的眼睛正对远去的马车怒目相向,气恼喊道,“好哇!今日你们将我驱逐出府,来日我定然让你们高攀不起!”
说罢,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向林府大门,可那林府的守卫却一下将他拦在门外!
这少年倒是不恼,只挥手向守卫说道,“你们去通报你们夫人,就说是她的亲儿子换回来了!”
守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却不去通报。
正当少年僵持站在林府门前时,另一辆马车停落在门口停了下来,从那马车上走下来的人,正是一脸疲惫的青黛!
少年见到青黛,顿时眼睛一亮,急着喊道,“青黛姨母!”
“阳哥儿,”青黛见到那少年,认出那正是林姣姣的亲生儿子裴昭阳!
她不免有些奇怪,她朝少年身后瞧了瞧,却不见裴府的马车,只得问道,“你怎的来了?”
裴昭阳被这么一问,脸上没有丝毫愁容,甚至忘却被从马车上扔下来的耻辱,只一脸开心地说道,“姨母,裴府可终于将我除名了!”
青黛见他一脸的开心模样,不禁和蔼地戳了戳他的脑门,“你倒是开心,裴家可有为难你?”
“并未为难,”裴昭阳端的是一脸的阳光模样,他露齿笑言,“自从那林少将军搀扶着我娘——呸呸呸!那不是我娘!”
裴昭阳立即改口说道,“林少将军跟着裴夫人进门后,一屋子的人,尤其祖母,她激动地喝下两碗续命汤药,下了床去祠堂,叫父亲将我从裴家除名了!”
“你父亲同意了?”青黛惊讶地睁大双眼,“当年他可是答应了夫人,要好好将你抚育成人的……他可是真的舍得……?”
“他不舍得也得舍得呀!”裴昭阳眉开眼笑地说道,“我这犯了事儿的儿子,跟他那个封了骠骑少将军的儿子比起来,肯定是我不如人!”
“眼下呀,他们正和名声在外的林少将军用着晚膳了!我是死是活,他们可是不管了!”裴昭阳越说越开心,恨不得立马就改头换姓,“青黛姨母,娘亲有说什么时候让我改姓林吗?”
“此事还需商议,”青黛只是目光柔和地看着他,点头笑道,“你可算是脱离苦海了,走吧,先随我一同回府。”
裴昭阳未做多想,同时抬头看了一眼林府大门的牌匾。
一见到那牌匾已经将林少将军府,直接改成了林府,他愣了一下,很快就笑出声了,“母亲果然神速,这么快便连牌匾都换了。”
青黛跟着抬头望去,也不禁微微一笑。
这时候,院内传出了酱猪肘的香味,青黛见裴昭阳馋得都要流口水,不由得催促道,“走吧,想必你母亲已经备好了晚膳,我们快些进去进去用晚膳的。”
裴昭阳应声,和青黛一同高兴地进了林府。
夜幕降临,林府中膳厅内,一桌人正在明亮的灯火之下用晚膳,看到桌上摆出来的全是裴昭阳爱吃的菜,他真是吃得满嘴流油,一脸的满足。
“你怎的回回吃饭,都跟个饿狼似的!”郭氏刚放下碗筷,见到裴昭阳直接上手吃那酱汁猪肘,粘得是一脸油腻,心中想起那食不语寝不言的林铁柱,不免数落了几句。
“那还不是因为在裴家,从未能敞开肚皮吃个痛快的缘故。”青黛帮着他说话,并夹了一块带肉的筒骨到他碗中。
“郭管家,你瞧瞧,他这身高比不上咱们的柱哥儿,连着肉都不长,可见在裴家,肉没吃上几顿,苦倒是吃了不少。”
“对对对,”裴昭阳嘴里塞得慢慢,腮帮子跟仓鼠似的一直嚼嚼,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自从5岁那年,他们大人吵了架讲出我的身份后,我当真是没吃过一顿饱饭!”
“尤其那个祖母那个老婆子,更是时常用饿肚子来惩戒我!”裴昭阳说出了几分委屈,可相比这些年受到的委屈,还是当下这些饭菜肉食实在。
“祖母和裴府夫人看我不顺眼,她们连着给父亲纳了好几个小妾,让那些姨娘使劲儿生弟弟妹妹的,那二弟一出生,便将我打发去了边疆,给了个没锤子用的少将军名头,还美名曰是叫我去锻炼锻炼。”
“只是可惜呀,那二弟弟竟然夭折了。”讲到这里,裴昭阳放下手中的大棒骨,眼神透出一丝可怜来,“二弟弟小的时候,我还抱过几次……”
“可每次祖母见我去逗二弟弟,便说我想要害死弟弟,最厉害的一次,我不过是给二弟弟做了一个小蛇玩具,祖母竟说我要勒死弟弟!”
“硬是叫我跪祠堂,让我在裴家的列祖列宗跟前,饿了三天三夜!”裴昭阳想起了往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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