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这类灾祸发生,人们在中元节这天,除了遵循传统,祭祀自家祖先,以表达对先人的缅怀之情外,还会举行大规模赈济孤魂野鬼的活动。
他们会在路边、河边等空旷之地,摆放丰盛的食物、焚烧纸钱元宝,希望通过这些善举安抚那些漂泊无依的亡魂。
因此,九叔作为镇守任家镇的道士,在中元节也是很忙的。
除了要履行他作为冥钞司大班所需要印刷冥钞的责任之外,还得负责安抚出现在任家镇的无主孤魂,免得到时候它们由于无人祭祀,争抢祭品从而造成混乱。
甚至每隔几年,九叔还会开设一场“中元斋醮”,也就是“超度道场”,来普渡无主孤魂,为任家镇的民众祈福。
不过除了开设道场,九叔平常都是用施孤的方式来安抚无主孤魂的。
施孤这一传统,追根溯源,并非道教原生的法门,而是从佛教的“盂兰盆会”演化而来,可九叔对此并不在意,在他心中,能切实发挥作用的,才最为关键。
施孤其实就是通过供品祭拜、诵念经文、放纸船等形式,对无主孤魂、无依野鬼进行施济。
而九叔进行施孤,就如同为那些漂泊游荡、饥肠辘辘的无主孤魂,在黑暗中点亮一盏明灯。
给予它们充足的祭品,让它们无需再为了祭品,去争抢他人的供奉。如此一来,这些孤魂便能安定下来,不至于因怨念与饥饿,在任家镇中引发混乱。
其实施孤这件事,不止九叔会做,基本上整个任家镇的人都会做。
实际上,在广袤的南方地区,每至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大家都会自发性地进行施孤。
尤其是潮汕地区,对此更为重视,不仅各家各户会在路边祭拜施孤,甚至会联合举办盛大的法事来超度无主孤魂。
祠堂里,林道然与秋生坐在两边,专注地在案前切割着一沓沓印刷好的冥钞。
锋利的刀刃在纸张间游走,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每一下都精准无比,将冥钞整齐地分离。
不远处,文才和小月两人并肩坐在蒲团上,正一丝不苟地叠着元宝。
他们的手指灵活地翻动着金纸,眨眼间,一个个棱角分明、金光闪闪的元宝便在他们手中成型,堆放在一旁,好似一座小小的金山。
祠堂的角落,阿星、小海和小宝围成一圈,专心致志地折纸船与纸灯,纸张在他们的手中不断变幻形状 。
陡然间,正在切割冥钞的秋生动作一顿,随后满脸惊羡地举起一张刚切好的冥钞,眼睛瞪得滚圆,忍不住高声喊道。
“哇靠~5000两,要是这钱能给我,那我可就直接发财了!后半辈子都能吃香喝辣,逍遥自在咯!”
突然的一声喊叫,直接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惊了一下,他们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身体猛地一震,脸上瞬间闪过惊愕的神情。
小月更是被吓得花容失色,正专注叠元宝的手不受控制地一抖。只听“嘶啦”一声脆响,那原本在她指尖乖巧翻转的黄色纸钱,被硬生生撕破了一道口子。小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懊恼与心疼。
紧接着,众人的目光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齐刷刷地投向秋生,以及他高高举在手中,随着手臂晃动而微微飘舞的冥钞。
小月的脸颊因恼怒而微微泛红,柳眉倒竖,没好气地嗔怪道。
“秋生师兄,你能不能稳重些,别老是这么咋咋呼呼的!不过就是一张冥钞罢了,值得你这般大呼小叫吗?你这一嗓子,差点没把我的魂儿给吓飞咯!”
林道然听到小月这番抱怨,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抹促狭,兴致勃勃地煽风点火起来。
他轻咳一声,佯装一本正经地开口。
“小月啊,你可得多体谅体谅你秋生师兄。他呀,可是个十足的财迷,对钱财的痴迷程度,那简直是看见‘银票’就像被定住了,双脚都挪不动道。”
话说到这,林道然稍作停顿,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对着秋生,开启了新一轮的调侃。
“秋生呐,不过就是区区5000两银票罢了,瞧把你激动成这样。你要是真稀罕,这些冥钞你全拿走便是,千万别跟师兄我客气。”
“至于师父明天要给下面烧下去的冥钞,等你拿完了,我再辛苦一趟,重新印刷一次便是。就当是师兄满足你这‘财迷心窍’的愿望啦!”
林道然一边说着,一边还冲秋生挤眉弄眼,引得在场众人忍俊不禁。
秋生听了林道然这番调侃,脸上瞬间涌起一阵热意,尴尬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赶忙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讪笑,试图用这笑声掩盖内心的窘迫,同时举起手,用指头轻轻弹了弹手中那张冥钞,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
随后,他像是找到了转移注意力的契机,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开口问道。
“对了,大师兄,咱们去年印的不还是4000两面额的冥钞吗?怎么今年就变成5000两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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