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齐多相很讨厌家里的一只杯子,一只青釉瓷杯。
这只杯子原本是一整套杯具里的其中一员,不太幸运的是,它的家庭成员被多相在顽皮的年纪,摔了个死无全尸,就只剩它一个独苗苗。
多相不知道这杯子的价值,总之不喜欢,只要她在茶几边上坐下并且她亲爱的哥哥不在的时候,她总会尝试性的去摔这只杯子。
为什么不喜欢?这还得拜她哥哥王齐兰珺所赐。
王齐多相玩心重,高二的时候班级里掀起一股游戏风气,迷上了手游。
放学回家书包一扔,往沙发一躺,捧着手机就开始打游戏,不知道往游戏里砸了多少钱。
每每这个时候,王齐兰珺总会端着那个杯子,一口一口喝着茶,对她下达“滚去做作业”的命令。
多相撒泼打滚为自己争取了一个半小时的游戏时间,争分夺秒的玩儿,一个半小时一到,王齐兰珺就会放下那个捧在手心的杯子,在桌面上轻轻磕出声音以作警示。
这个声音的响起,意味着王齐多相的娱乐时间结束,她的手机会被她哥没收,然后赶进房间去做作业。
长此以往,王齐多相逐渐对这个声音产生厌倦,甚至一看见这个杯子就会烦躁。
一年时间下来,这个杯子成功帮助多相戒掉了游戏,去掉了游戏瘾。
但多相也因此记恨上了这个无辜的茶杯,总是策划着怎么天衣无缝的,不经意间的,不被她哥注意到的,去摔碎它。
多多次的失手,屡屡的不经意,这只青釉瓷杯历尽艰险,终于让多相把杯底磕裂了条缝。
这条缝的出现,让兰珺盯着这个杯子一句话不讲,整整看了五分钟,最后翘班把自己关在房里自闭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的忧郁换来了王齐多相多日的收敛,但是她不满足一条缝的瑕疵,她坚信自己有一天能把这个杯子十分巧合的摔碎掉。
这一天快极了。
兰珺去公司了不在家,多相又盯上了这个杯子,她拎起杯子,抬高松手,杯子在桌上滚了一圈,完好无损。
于是多相拎起来又松手,拎起来又松手,终于在咔哒一声门响后,已经磕碎了杯沿的茶杯从桌边弹开,掉在地上,在刚刚进门的兰珺面前摔了个四分五裂。
杯子,摔碎了,多相无数次的试探下,在兰珺眼皮底下死亡了。
他呆了起码五六秒,五六秒里他想问候多相的父母,但是发现他们是同一个父母亲,他要是问候了就是不孝子了。
兰珺沉默了好久。
多相得逞了,但又不想被他发现内心深处的高兴,捞过手机从沙发上跳下来,边穿鞋子边说:“齐兰珺,你知道的,我和它一直有点恩怨,你给它收尸吧,我出去玩了。”
兰珺突然笑了,侧过身给她让道:“齐多相,你真是太悠闲了,公司里应该有你一个工位。”
多相换鞋,坐着瞪他一眼:“我还不想上班!”
“那就去考研。”
“死也不要。”王齐多相换了鞋,把他推开,说,“不和你说了,我约了我师父吃饭呢。”
兰珺微微皱眉:“你老是找她,她是干什么的?”
“她很厉害的!改天我请她回来吃顿饭!”
施照卿觅得新居,还得了工作,王齐多相听了也跟着高兴。
正好几天没见了,和她约了顿饭,还买了电影票要去看电影,说是有部新电影上映了。
施照卿一看药铺也闲的可以,没有事干,谢倾棠那边也没有新消息,于是就打算和林九请个假,请他批准。
林九问她:“这我要怎么说?”
施照卿疑惑:“什么怎么说,我向你请假。”
“那原因呢?”
“需要问这么细吗?”
林九摊手:“你自己说的,演的像点。”
施照卿无语,一抿唇:“好吧,多相约我去吃饭。”
请假得到批准,就算他不批,施照卿也会想办法自己溜出来的。
目前千面玲珑那里没什么动静,施照卿总闲不住,就算多相不来约她,她在药铺里也是静不住的。
两人是打算去逛商场的,途中发生了点小意外,叫多相在马路边看到了一头被拴在树上的牛。
两人从街边路过,王齐多相看了一眼那头趴着一动不动的牛,正好和它那双水灵灵的黑眼睛对视一秒。
湿润透亮的大眼睛看了多相一眼,缓缓眨了一下,那牛又转过头,安安静静趴下了。
多相短暂恍惚了一下,立马一脚刹住,拉住施照卿的衣袖问这里为什么会有牛。
施照卿抬手一指马路对面的馆子,叫她认招牌上的“牛肉馆”三个字。
多相恍然大悟,不肯走了,蹲下摸了摸这牛的脑袋,吓得施照卿一把将她拉了起来,生怕牛突然狂暴顶她一下。
黑牛一动不动,倒显得施照卿有些大惊小怪,它好像看透了自己命运,偌大的牛首趴在地上,忽闪着大眼睛盯着对面正在和餐馆老板交涉的主人。
谈妥了,牛主人很是高兴的一路小跑回来,解开树上的绳结,拉了拉绳子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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