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老六取药的功夫,吴仁安在柜台前听着前铺的喧嚣,心中愈发凝重。
那些富户抢购药材,必是已经得到了确切消息,知道瘟疫即将蔓延至阳泽城。
再联想到万树山庄养育病鼠之事,他不由握紧了拳头。
“此事不能再拖,必须尽快查明真相,阻止瘟疫蔓延。”
吴仁安心中暗忖,“否则,阳泽城百姓恐将遭遇大难。”
王老六很快取了药来,还特意多给了一些,只收了半价钱。
吴仁安道谢后,将药材小心收好,转身离去。
日头西斜,市坊内依旧人声鼎沸。
吴仁安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听着四下的议论,脸色愈发阴沉。
“听说沿阳县死了几千人了,尸体都没人敢收殓…”
“可不是,说是得了病的人,手脚发黑,浑身溃烂,过不了十日就咽气了。”
“我表妹夫家就在沿阳,说是那边已经乱了,有人偷粮,有人抢药…”
这些话语如刀子般刺入吴仁安心中。
鼠疫一旦爆发,其传染之快,死亡之多,远非寻常疾病可比。
若不及时控制,整个阳泽城恐将沦为死城。
“且先回去,从仁安堂开始做起,为街坊邻里提供些防疫之法。”
吴仁安暗下决心,加快脚步向仁安堂走去。
回到仁安堂,院门虚掩,静悄悄的。
吴仁安推门而入,将采买的物资放在廊下,正欲唤月如,却听见院子深处传来异响。
那是一种压抑的呕吐声,断断续续,似是强忍着不让人听到。
吴仁安循声望去,只见月如正弯腰对着院中种竹子的花坛呕吐。
面色苍白,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月如!”
吴仁安大惊失色,急忙丢下手中事物。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月如身边,扶住她摇晃的身子。
生怕是那鼠疫愈发严重了…
月如抬头,见是吴仁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相公回来了…”声音虚弱,带着几分无力。
吴仁安见状,大惊失色。
“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吴仁安急切地问道,一边扶她到廊下的石凳上坐下,一边为她诊脉。
吴仁安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她。
“月如,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鼠疫的毒还未解尽?”
月如摇摇头。
“没什么,就是方才吃了些点心,胃中不适…”
她的话语虽是这般说,眼中却闪过一丝慌乱与期待,似乎在观察吴仁安的反应。
吴仁安没有接话,而是全神贯注地为月如诊脉。
止见他乌黑指尖轻轻搭在月如的皓腕上,感受着她脉搏的跳动。
起初,他以为月如是鼠疫未愈,然而随着诊断的俞深,他的眼神变得俞惊异。
他能感觉到月如的脉象确实有些紊乱,这与鼠疫的后遗症相符。
但随着他更加细致的诊察,他发现了一丝异样——在那紊乱的脉象之下。
隐藏着另一种微弱而有力的搏动,如同春水初涌,生机盎然。
“这是……”吴仁安心中一震,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他再次仔细诊察。
月如的脉象,确是虽因鼠疫而略显紊乱。
但其中却夹杂着一丝截然不同的脉象——那是喜脉,孕妇特有的脉象!
吴仁安眼前一黑,手中的银针差点掉在地上。
他呆立在原地,脑海中思绪万千,不知该如何是好。
月如见他神色异样,疑惑地问道:“相公,我这是怎么了?很严重吗?”
“月如,你…你…”
吴仁安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抬头看向月如,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月如低下头,脸颊泛起红晕,轻声道:“相公,我…我也不确定,只是近日总觉得胃口不好,动不动就想吐…”
吴仁安噗通跪下,颤巍巍的道:“对不起…月如…我是畜牲”
月如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去扶他。
吴仁安起身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
“你…有身孕了。”
这五个字一出口,仿佛有千钧之重,沉甸甸地落在两人之间。
月如的脸更红了,眼中却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吴仁安则是一脸的震惊与复杂,喜忧参半,难以言表。
“真的吗?”月如小声问道,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吴仁安缓缓点头。
“脉象不会骗人,你确实已有身孕,约莫一个月左右。”
月如闻言,眼中泛起泪光,喜极而泣。
她本是无依无靠的孤女,曾经遭遇非人的待遇。
如今不仅有了归宿,还即将为人母,这般幸福,是她曾不敢想象的。
“无事…无事,相公不要这般自责。”
然而,吴仁安的心情却远比月如复杂得多。他既是欣喜,又是担忧。
欣喜的是月如有了身孕,他即将为人父;担忧的是,此时阳泽城正面临瘟疫的威胁,未来充满未知与危险。
更让他内心煎熬的是,他修炼的《夜叉噬魂功》已经开始影响他的神智,昨夜他甚至在梦中化身恶鬼,屠戮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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