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
还是皇后有些“看不下去”了,叹气似的呵止一声,又让颂芝大致解释了一遍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末了,皇后才问道:“那位王公公,是否与你有关?”
“这……”
姜忠敏恍然大悟,随即满脸苦涩,求饶道:“奴才冤枉呀!”
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提拔王公公,也不过是因为王公公从前差事办得不错,按照规矩流程,王公公资历够了,也该轮到他做花房总管了。
他姜忠敏,不过就事论事。
实在是想不到,王公公这回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
听见姜忠敏的说辞,年世兰顿时气得笑了。
“姜公公还真是能言善辩。”
她冷笑看向皇后,问道:“而且,这说辞,听上去和皇后娘娘方才说的一模一样呢。真不愧是娘娘一手提拔上来的人。”
“遇到事情了,都是一样的解释。”
“真要是如此,叫臣妾看,此事也不必追查下去了,他们这些人,当真是个顶个的冤枉!”
“华妃,你!”
皇后面对年世兰如此言语,颇有些愠怒。
偏偏,她看着年世兰丝毫不杵的样子,又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来,只能转头看向皇上,说道:“皇上。”
“姜忠敏掌管内务府,本就是千头万绪的。一个花房管事的调配,他也确实不必费尽心机。”
“是么?”
年世兰反唇相讥,反问道:“不必费尽心机已经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了。他要是再多花些心思,惠嫔这一胎能不能安安稳稳生下来,都还不知道呢!”
这话说得难听。
皇后脸色铁青,还想再说。
“好了!”
皇上却已是觉得厌烦了,站起身来,对着在场众人就道:“朕乏了,先回去了。这里的事,就劳烦世兰你来处置了。”
“苏培盛,你从旁协助,务必查个水落石出来!”
皇上扬长而去。
敬妃那儿,也是瞧瞧皇上离开的背影,又瞧瞧年世兰,眼神颇有些复杂。
“臣妾也先告退了。”
她声音困倦,有难以掩饰的疲惫,道:“惠嫔那儿一时也缺不得人。眼下刚出了这种事,臣妾也要再排查一下咸福宫里伺候的人,万万不能再出差错了。”
“你去吧。”
皇后说着,敬妃便带着安陵容,一起离开了。
一下子,殿内,只剩下了乌泱泱的宫人们,以及年世兰和皇后两位主子了。
年世兰与皇后,四目相对。
年世兰盈盈浅笑,而皇后,神色复杂。
“皇后娘娘不走么?皇上都走了呢。”
年世兰往背后的太师椅上靠了靠,俨然一副今个儿是怎么都要留在这儿审问出一个结果的模样了。
毕竟……
皇上说了。
处理这儿事情的人,是年世兰,不是皇后。
一时沉默。
皇后身边的剪秋许是觉得皇后身上的气势渐渐陷入颓势,终于是忍不住,轻轻拉了拉皇后。
“皇后娘娘。”
剪秋小声道:“皇上体恤娘娘,不忍娘娘辛苦,叫华妃代劳此事为娘娘分忧。既如此,咱们也不好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
“时辰已经不早,您也忙碌了一天,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剪秋的话,给了皇后一个大大的台阶下。
皇后的脸色也一下子好看了许多,冷哼着看一眼华妃,缓缓扶着剪秋的手,就站了起来。
“也是。”
她像是自我安慰似的,说道:“本宫乃是六宫之主,许多事情,自然不必亲力亲为,自有底下的人来做。”
“剪秋,走吧,回景仁宫去!”
“是。”
剪秋昂首挺胸的,模样做得倒是足,皇后也稳稳当当扶着她的手,抬脚往门口走去。
瞧着房门被推开。
外头,有些冷风吹了进来。
雪夜的月光之下,皇后的背影显得有些朦胧。
年世兰看得眯了眯眼睛。
她才不会放过皇后呢。
哪怕,只是在嘴上。
“皇后娘娘慢走,当真是享清福惯了,令人羡慕呢。就是不知,这身为六宫之主的,权柄外移,究竟是不是好事呢?”
“哦,或许也还不是自愿的。”
年世兰一边说,一边伸长了手,懒洋洋地看着自己的指甲。
蔻丹粉粉的,颜色倒是好看。
“娘娘小心!”
门口,也不知是不是皇后脚步一顿,险些摔了,剪秋呼喊一声,该是扶住了皇后。
年世兰没往门口看。
只听见皇后脚步重重一顿后,景仁宫的一群人,扬长而去的声音。
不久后。
殿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姜忠敏跪在正中央,低垂着头。
事已至此,皇后都不在了,他没了底气,当然不敢再说话。
“华妃娘娘。”
而这时,苏培盛也走到年世兰的跟前来,请示问道:“现在开始审问姜公公么?”
“嗯。”
年世兰颔首,看着苏培盛,含笑道:“皇上很生气呢。且方才话里的意思,苏公公也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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