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江承宣仿若一夜未眠,面色蜡黄,神色憔悴,眼眶下乌青一片,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
他站在那里,眼神闪躲,飘忽不定,带着几分愧疚与讨好,开口说道:“娘子,你怀着身孕还要早起,为家中众人操持膳食,实在是难为你了。我娘做了一辈子的贵妇人,十指不沾阳春水,那些粗活自是做不来;我那两个妹妹,又被娇惯得厉害,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委屈娘子你了。”
林昼闻言,缓缓低下头,沉默不语,那低垂的眼眸中,不知藏着多少的委屈与无奈,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隐没在这烟火缭绕的厨房之中。
见林昼不言语,江承宣忙不迭地殷勤凑上前去,伸手为林昼捏肩捶背,嘴里还念念有词:“娘子这般劳累,为夫瞧在眼里,疼在心里。只是如今家中落魄,境况大不如前,我亦是有心无力啊。”
林昼听他这般说,稍作思索,而后说道:“既如此,那你便帮我把豆腐洗一洗吧。”
“哎哟,娘子,这种粗笨活儿我哪里做得来呀。”
林昼看着他那副模样,不禁无奈地笑了笑,眼中却并无多少笑意,只轻声说道:“你出去吧,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反倒耽误我做事。”
江承宣挠了挠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说道:“我本是一心想帮娘子分忧的,既然你赶我走,那我便走罢。”说罢,便转身,脚步略显拖沓地离开了厨房。
林昼在厨房里操持了许久,烟火缭绕间,她忙碌的身影未曾有一刻停歇。
待至清晨,一家人简单用过膳食,她便着手清洗碗筷。
许是操劳过度,洗完碗之后她腹中一阵隐痛,实在支撑不住,没有去打扫庭院,而是回房歇息。
庭院之内,落叶纷纷扬扬,肆意飘落,四下一片荒凉之景。
江家众人见此,心中满是不满,言语间尽是阴阳怪气。
“瞧瞧,这林氏又开始偷懒了,竟连活儿都不愿干。”
江婉嘴角一撇,满脸不屑,尖酸说道:“她从前娇生惯养惯了,还当自己是未出阁的姑娘呢,嫁进咱们江家,也该收收性子,干点实事了。”
封雁芙更是气鼓鼓地掐着腰,扯着嗓子叫嚷:“难不成还要我这个当婆婆的去干这些粗活?她可真是好福气!”
恰在此时,江梨悠然路过。
众人目光瞬间如炬,齐刷刷地落在她的身上。
回想起昨日,全家人眼巴巴地盼着江梨归来,满心以为她会带回礼物,甚至连晚饭都没吃,结果却一无所获。
封雁芙一想到此事,便怒火中烧,气势汹汹地朝着江梨喝道:“你,赶紧把这院子打扫了!”
江叶柔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道:“大姐,你在将军府也是当丫鬟伺候人的,如今回来了,也该干活。别整日像个闲人似的四处晃悠!你要是不愿干,不是打马球赢了黄金百两吗?拿点钱请个丫鬟来伺候我们,也可以啊!”
江梨听了这么厚颜无耻的话,心中怒意翻涌,恨不能当场给他们一人一记耳光。
要不是还没有寻到那关键信物,她早就回将军府去了,根本不会在这里看这些人的丑恶嘴脸!
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无奈地耸了耸肩,冷声道:“我在将军府当丫鬟,每日辛苦操劳,难道回来还要为你们做牛做马?你们可还有半分体谅之心?不如这样,往后你们替我去将军府当丫鬟,我便留在此处打扫这院子,如何?”
江家人不说话了。
江元亮挠挠头,“那黄金百两呢?赶紧拿出来,请几个丫鬟,改善改善家里的伙食,顺便再拿给我做点生意,上次你不是说要和皇家做生意吗?我已经准备把宅子卖了,还差一点钱,你全部拿给我,应该差不多就够了。”
江梨地嘴角抽了抽,她早就知道江元亮会惦记,她冷笑了一声,“我打马球赢得的奖赏,早已被谢将军全部拿走,你们就不要再惦记了。”
江元亮一听这话,顿时气得脸色铁青,那黄金百两,他还眼巴巴指望着骗到手呢,当下便跳脚骂道:“江梨,你个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那黄金百两,你竟全给了谢将军?怎么也不分你爹我一点?我可是生你养你的亲爹!”
江梨面上故作无辜,幽幽长叹一声,说道:“爹,您是不是忘了?我的卖身契都在谢将军手里,别说那些钱财,k就算是我整个人,都由他处置。他若想一剑刺死我,旁人也说不出半个不字。您想想,当初如果您不卖我,那黄金百两自然归我,到时候,我肯定一分不少都给您,谁让您是我最敬爱的爹,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我心里都记着呢。”
江元亮顿时哑口无言,寻不出半分辩驳的理由。
此刻他满心懊悔,早知道江梨打马球这般厉害,还能赢得丰厚赏赐,当初又何必那般心急,将她卖进将军府?
只叹这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如今后悔,却已然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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