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成周眼底浮起一层光亮,恰似寒夜中乍现的星火,藏着不易察觉的欣喜与期盼:“知道了,小海师傅,您慢走。”
江梨背着手,经过一系列宫规检查,才离开了皇宫,暮色时分,她踏入将军府时,往日清幽的府邸今日却有很多人。
因为谢寒清生身中剧毒,谢家人自然要来看看。
谢家人聚在正厅,气氛却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云层。
似乎是在审判什么人。
谢老夫人坐在雕花拔步椅上,银簪随着摇头的动作微微晃动,发出细微的颤音:“方合,我们如此信任你,真没想到你竟做出这等陷害主子之事!”
方合扑通一声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冷汗浸透了后背:“老夫人,冤枉啊!我对将军忠心耿耿,绝不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话音未落,谢阳云上前一步情绪地指着方合的鼻子:“还敢狡辩?那碗毒汤药分明是你端给寒清的,不是你下毒,难道是我们不成?还好发现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来人,拖下去斩了!”
方合的瞳孔剧烈收缩,双手死死抠住地面,指节泛白:“老夫人、老爷,我冤枉啊!若我真有二心,叫我不得好死!”
江梨立在门外,望着厅内混乱的场景,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前世,同样的场景里,方合含冤而死,谢寒清失去臂膀,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
到了最后,谢寒清才落得一个万箭穿心的惨死下场。
她一定要保护好谢寒清。
在这种时刻,她不能让方合出事。
于是,她踏入厅内,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件事与方合无关,他不会陷害将军。”
所有人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江梨。
谢阳云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轻蔑:“你算什么东西?说方合没下毒就没下毒?证据何在?”
虽然之前江梨让自己的神医朋友救助汤如萱,而且又烧制的映山红得到了皇家的喜爱,他们对江梨的看法也有所改观,但是在他们的心目中依旧没有把江梨当作是一家人,更没有把江梨放在眼里。
毕竟身份悬殊差距过大。
江梨迎着他的目光,不卑不亢:“方合伺候将军十年有余,若想下毒,何须等到今日?如今将军中的是穿肠毒,这毒无药可解,他只需静待将军毒发,又何必冒险暴露自己?”
谢阳云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他攥紧拳头,袖中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这些年,谢寒清风头太盛,自己的大哥谢德海处处压他一头,儿子们的官职也比不上谢寒清,心中的嫉妒与不甘如野草般疯长。
这一次,五皇子已经说了,只要能够让谢寒清死了,日后他两个儿子,毕竟能够平步青云。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提前在汤药里下毒,却被方合发现了,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一些脏水泼到了方合的身上,这样一来也可以扫清障碍,他们日后行事也方便许多。
谢阳云攥紧袖中的拳头,骨节泛白,指缝间隐有青筋暴起。他实在想不通,这件事本与江梨毫无瓜葛,她为何要跳出来搅局,坏自己的好事。
他咬着牙,目光阴鸷地眯起:“江小姐,你与寒清情投意合,如今却为一个侍卫出头,莫不是你们二人早已暗中勾结?”
江梨秀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谢二爷,莫要平白无故给我扣帽子!”
“那你为何要护着方合?”
谢阳云向前逼近一步,衣摆带起一阵疾风,吹得烛火左右摇曳,将他的身影拉得扭曲而狰狞。
江梨毫不退缩,迎着他的目光,神色清冷:“我不过是不忍心看到谢将军的得力助手蒙冤而死,更不愿让某些心怀不轨之人得逞!”
谢阳云的心猛地一缩,做贼心虚的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大哥谢德海,脸上瞬间堆满委屈:“大哥,我这全是为了寒清这孩子着想。若不是因为他是我亲侄子,我何苦操这份心。可如今,一个没名没分的丫头竟公然指责我,说我冤枉人,我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谢德海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忧虑,此刻他满心担忧儿子的伤势,无暇顾及太多:“是啊,江小姐,这等事你还是少掺和。那碗毒汤药,我们都亲眼所见,方合端来的,事实摆在眼前。”
“老爷!”方合急得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是我察觉汤里有毒才上报的,若真是我下的毒,我又怎会自曝其短?”
谢老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手中的拐杖在地面上顿了顿,发出沉闷的声响:“够了!都别吵了。我觉得江小姐所言有理,或许我们真的冤枉方合了。方合,你起来吧。”
谢阳云闻言,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心中的不甘如熊熊烈火般燃烧。
他咬着牙,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母亲,您竟信一个商户之女的话!商贾之家,最是精于算计。如今寒清宠她,您也对她言听计从,难不成日后谢家上下都要听她号令?干脆让她直接当谢家主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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