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时,盛晚樱的案几上已堆满了泛着灵光的典籍。
周墨言搬来的书卷几乎占了大半个案几。
《洪荒纪年》摞在《九霄仙诀》上头,《灵药百鉴》压着《阵法通解》等等……
“跟回到高考差不多了……”盛晚樱扒开挡住视线的书,从书堆里探出头来。
之后的时间里,盛晚樱便开启了学习背书的生活。
自君澜尘进入煦倪神镜后,交代周墨言帮忙的一些事,他也因此忙碌了起来。
院子里常只剩盛晚樱一人,时而蹲在药炉前盯着咕嘟冒泡的汤药,时而抱着典籍在葡萄架下念念有词。
“紫灵芝三片...晨露水煎...…”
她指尖点着药方,突然瞥见脚边竹篮里晒干的灵草,忙不迭扔下书卷跑去搅动药罐。
然后捧着青玉碗轻手轻脚进屋,扶起脸色苍白的依旧昏迷的女子。
重新扶她睡下后,她又回到案几前。
砚台里的墨早凝了,笔尖还叼在嘴里,碎发被随意别在耳后。
窗外葡萄藤的影子从西移到东。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盛晚樱伏案的背影上。
她枕着《万妖图谱》昏沉睡去,睫毛在瓷白的肌肤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忽然,屋内烛火微微一晃。
一道修长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框处,白金锦袍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傅妄瑾踏着满地碎影走近,凝视着她疲惫的睡颜,冷峻的眉宇间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心疼。
他指尖轻轻拂去她颊边的碎发,“你倒是刻苦。”
继而,他动作轻柔地将人横抱入怀,少女温软的身躯让他下意识放慢了呼吸。
走向床榻时,连衣袍摩擦都不敢发出声响。
傅妄瑾单膝跪在床沿,小心翼翼地为她褪去绣鞋。
指尖碰到罗袜时顿了顿,终究还是用灵力直接化去了外衫鞋袜,免得惊醒她。
锦被掀开的刹那,窗外飘进的桂花沾在了她鬓边。
“居然能累成这样。”他屈指抚平她眉间倦痕,自己却也跟着躺下,将人拢进怀中。
少女发间淡淡的药香萦绕在鼻尖,比他宫殿里最名贵的龙涎香更让人心安。
薄唇轻轻印在她眉心,灵力缓缓渡入,清扫她这些时日的疲惫。
盛晚樱在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像只找到暖窝的猫儿。
傅妄瑾收拢手臂,下颌抵着她发顶低语,“若是睡你身旁的是旁人,你是不是也要这般搂着。”
夜风拂过葡萄架,吹不散床帐内交缠的呼吸。
傅妄瑾凝视着她被月光镀上银边的睫毛,忽然心念一动。
额头与她眉心相触,灵力运转,入她梦中。
盛晚樱的梦境。
阳光透过树影斑驳洒落。
她坐在秋千上,红色的裙摆随风轻扬,脚尖一点,秋千便高高荡起。
周围鸟语花香,她笑得眉眼弯弯,发间簪着的蝴蝶珠花振翅欲飞。
“起飞!”
秋千越荡越高,盛晚樱兴奋地仰头,却突然一个失手,整个人被甩了出去!
“啊!”她下意识闭眼,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接住了她,熟悉的清雪香瞬间笼罩周身。
盛晚樱睁开眼,正对上傅妄瑾深邃的紫眸,顿时欢喜地搂住他的脖子:“阿瑾!怎么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傅妄瑾身形微僵,抱着她缓缓落地。
掌心贴在她腰间薄纱上,触感真实得不像梦境:“本尊还以为,你将本尊忘记了。”
“不会忘,”盛晚樱仰着脸笑,指尖调皮地卷着他垂落的发丝,“我永远不会忘记阿瑾。”
傅妄瑾看着她灿烂的笑颜,喉结微动:“既然如此,你说了之后来找本尊,为何不来?”
“这个这个......”盛晚樱顿时心虚,眼神飘向远处飞舞的蝴蝶。
“嗯?”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
紫眸中暗流涌动,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盛晚樱:“我不是故意的......”
“因为想要通过仙考,最近忙着学习,给忘了......”
“呵,”傅妄瑾凤眼微眯,忽然扣紧她的腰肢,“难道本尊在你眼里是可有可无的?”
“不是!”盛晚樱急得摇头,“阿瑾对我来说很重要!”
傅妄瑾忽然想起她那日对周墨言说的话,眸色一暗:“有多重要?和那个你想救的人相比呢?”
盛晚樱歪着头,杏眼像林间小鹿:“一样重要。”
“若本尊非要比个高低呢?”他声音沉了几分,指腹摩挲着她后颈敏感的肌肤。
少女摇摇头,发间珠花轻颤:“比不出来的,阿瑾。”
因为都是你呀。
这句未尽之语化作一阵暖风,吹得满树繁花簌簌落下。
她在他耳畔轻语的声音,像一片羽毛抚过心尖,激起一阵战栗。
傅妄瑾呼吸一滞,突然掐住她软嫩的小脸,迫使她的红唇微微嘟起。
“呜……”盛晚樱含糊地轻哼一声,杏眼水光潋滟,雪白的脸颊被他捏得泛起绯色,乖巧又无辜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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