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身处高位者那点可怜的情绪施舍。
肖白漂亮的一张脸因为阴气显得阴沉，唇色暗红，整个人的颜色苍白，青色的血管从脖颈没入衣领，他垂着眼，手指的力道不轻不重。
“别让我逼你。”
肖白说。
向水扯出笑：“你现在没逼我吗？”
肖白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是这样倔的人，像驴，也像是刺猬。
他不自觉地烦躁，舌尖顶顶上颚，想让自己冷静，却发现自己口腔干涩地要命，连舌头都是僵硬的。
他其实想抱抱向水，长久地凝视之后，只是松开了手指。
-
卡米尔从未这样讨厌过肖白。
她去到校医院看向水，伤势很重，至少要静养一个月。
她没忍住黑下脸：“肖白，你滚出来。”
“嗯？”肖白从床底下探出头。
卡米尔：...
“你为什么要躲床底？”
肖白无奈摊手：“这个身体只能在夹缝里凝实，按理说两道墙之间就算是夹缝，但是这个病房太大，凝实很难，而且很弱，向水也不愿意我待在他身上，所以就在床底下待着了。”
卡米尔：“我问你，向水这是怎么回事？”
肖白：“被我打了。”
卡米尔拉了个椅子坐在向水的床边，亚麻色的卷发散开，她冷下脸，整个人都有些阴沉。
肖白似乎不愿多说，钻回了床底，闷闷的声音传过来：“他要杀我。”
“滚出来。”卡米尔压低了声音，烦躁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矮木市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肖白沉默下来。
卡米尔气死了：“你们都不去死，让我死，行不行？”
肖白：“不行的，除了向水，谁都不行。”
卡米尔：...
向水做梦了，他梦见自己和肖白出了这个诡区，然后拿到仪器，遇到了向水和姚墨…他和肖白之间，活下来的是他。
肖白死了。
他开心极了，以为摆脱了自己的宿命。
结果在洗澡的时候，突然有道声音从背后响起：
“洗刷刷，洗刷刷。”
“洗刷刷，洗刷刷。”
“笨蛋，死的一直是你呀，向水。”
“我从未来回来的，怎么可能再死一遍？”
向水惊醒。
他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想起来昏睡前的事。
肖白应该是长长叹了一口气，直接把他打晕了。
现在刀也拿不到了。
向水看着天花板，白色的纹路卷曲而流畅。
他发了半天呆，才发现旁边有人看他，他微微歪头，就看到了肖白。
肖白身体颜色很浅，几乎和环境融为一体，一副相当脆弱的样子。
向水：“说吧，第三种方法。”
肖白：“造成对立关系的不过是两个人之间的仇恨关系，因为你的欺骗和伤害造成最后的悲剧，其实让原身的怨气消失，我们之间的对立阵营自然而就不复存在了。”
向水哦了一声，没什么行动的意思，懒散地翻身，背对着肖白。
肖白：“喝水吗？”
向水：“为什么不直接找卡米尔？”
肖白：“她是无辜的，中立者，由她来完成没有效果。”
向水嗯了一声，又问：“你是活人吗？”
这句话，他问过肖白的镜像人。
肖白很坦诚：“不是。”
向水补充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诡区。”
肖白：“我没说这个诡区。”
向水这才翻身过来，面对着肖白的虚影，道：“肖白，我一定要死吗？”
两人这样心平气和地讲话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窗外的阳光洒进来，打下一片斑驳的树影。
肖白记得自己也曾产生过这样的疑问，在心头绕了很久，但是最后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上了赴死路，还没来得及想出来答案，已经死在了仪器里。
在他眼里，眼前的向水就像一只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小兽。
其实向水不需要成长，他被放到正常人类社会之前已经是成年巨兽了，他早已经被训练了。
肖白：“向封说过，拥有向水名字的人，是为了死亡而存在的。”
向水睁着一双黑洞洞的眼睛，认真道：“我有的时候，真的很想问向封，为什么要把放到正常人类社会里。”
对上向水的眼睛，肖白指尖有些酸涩，回：“也许是向封确实把你当成了孩子来看。”
向水心里其实有了答案，但他非要问。
肖白也就顺着他的心意欺骗他。
“骗人。”向水声音很轻，“是为了让我接触到王依这样的人，好让我心甘情愿地赴死。”
肖白：“知道就不要问了。”
肖白讲述了他记忆里原身死去的过程。
卡米尔，广大男生的暗恋对象，包括‘肖白’。
‘向水’是个同性恋，得知‘肖白’喜欢卡米尔之后，就网骗他。
长达几个月的线上交流之后，‘肖白’想要正正经经地谈恋爱，在现实一起生活，就像普普通通的小情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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