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个神秘的匿名包裹和那段没头没脑的“清理协议”警告之后,林缺就陷入了一种草木皆兵、看谁都像是想来嘎他腰子的被迫害妄想状态。他甚至开始怀疑乐园里那几只天天“咕咕咕”叫的鸽子,是不是衔尾蛇派来的低级间谍,负责监视他有没有按时给系统主机除尘。
日子就在这种提心吊胆(外加琢磨着怎么才能把那块看起来就很值钱的黑色零件偷偷卖掉换点电费)的氛围中,又晃悠悠地过了几天。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如果忽略掉空气中那股子万年不变的、由铁锈味、汗臭味以及方圆五百米内所有垃圾桶味道混合而成的奇特芬芳的话。林缺正坐在“穿越时空纪念品”商店门口,手里拿着老王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据说是“上古卷轴残片”(其实是发霉的草纸,上面还有几个清晰的脚印)的玩意儿,假装自己在潜心研究古代文化,实际上是在思考晚上是吃泡面加蛋还是加根肠。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以一种同样熟悉的方式——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穿着洗得发旧的格子衬衫,腋下夹着一本看起来能砸死人的厚书,步履沉稳(但仔细看左腿好像有点轻微的瘸)——出现在了乐园那稀稀拉拉的人流中。
是那个陈教授!他又来了!
林缺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没把手里的“上古卷轴”当成手纸给用了。这老狐狸又来干嘛?难道是上次没买到九块九包邮的鸡骨头化石心有不甘,这次特地带了放大镜和律师准备来打假?还是说……那个匿名包裹和他有关?!
陈教授这次倒没有直奔林缺这个“奸商窝点”,而是像个普通的游客(如果忽略他那看什么都像是在做考古鉴定和能量场分析的眼神的话)一样,在乐园里慢悠悠地闲逛。
他先是在那个能把人发射到平流层的“真·激流勇进”项目前驻足良久,推了推眼镜,似乎在计算游客被抛射出去时的抛物线角度和空气阻力;然后又在那个被卡在臭豆腐模式、至今仍散发着迷人气息的“味觉过山车”旁边徘徊了一会儿,掏出个小本本写写画画,表情凝重得像是在破解什么世界级的化学难题(或者只是在思考晚饭吃什么能盖过这股味儿)。
林缺远远地用眼角余光(外加零提供的实时监控画面)盯着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这老头子每多待一秒,乐园爆炸的风险就增加一个百分点。
就在林缺琢磨着要不要派老王过去用“土味情话攻击”把他逼走的时候,陈教授的脚步,不偏不倚地,朝着乐园里一个看似最普通、最不起眼、但林缺现在重点怀疑对象之一的区域走去——赵大爷的地盘。
此刻,赵大爷正像往常一样,稳如泰山地坐在他那个充满了历史感(破烂感)和神秘色彩(污渍色彩)的小马扎上,面前铺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印着“庆祝XX化肥厂建厂三十周年”字样的红布,上面稀稀拉拉地摆着几样“传家宝”:一个缺了口的搪瓷缸子(据说是古代皇帝用过的夜壶)、一根生锈的铁棍(据说是孙悟空遗失的金箍棒的边角料)、还有几块黑乎乎的、看不出材质的石头(据说是外星陨石,能治百病,就是有点硌脚)。
阳光洒在赵大爷那张布满皱纹、仿佛刻满了宇宙奥秘(或者仅仅是老年斑)的脸上,他眯缝着眼睛,手里拿着个紫砂壶(壶嘴都磕掉了一块),悠闲地喝着茶(林缺严重怀疑里面装的是二锅头),对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漠不关心,仿佛一个真正的世外高人(或者只是单纯的懒得动弹)。
陈教授缓步走到赵大爷的“摊位”前,停下了脚步。他并没有像其他好奇的游客那样咋咋呼呼地上前询问,而是站在红布边缘,目光在那几件“传家宝”上扫过,最后落在了赵大爷身上,以及……他屁股底下那个小马扎上。
林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来了!正主终于要对上“隐藏BOSS”了?!这是要上演一场“历史教授大战扫地僧”的戏码吗?!他恨不得把耳朵进化成顺风耳,脑袋伸得像只探头探脑的土拨鼠,差点因为姿势太过扭曲而抽筋。 他赶紧示意零,把监控画面的清晰度和收音效果调到最大!错过这场世纪对决,他能后悔得用头撞墙撞出个三室一厅来!
【“高清摄像头已对准,定向麦克风阵列已启动,环境噪音过滤已开启至最大。宿主,请准备好瓜子花生矿泉水,前排兜售小板凳了喂!”】零的声音带着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然而,预想中那种火花四溅、气场碰撞、BGM都该换成《上海滩》的场面并没有出现。陈教授只是很自然地蹲了下来,拿起那根锈迹斑斑的铁棍,仔细看了看,然后用一种仿佛在和老朋友拉家常的语气,开口问道:
“老师傅,您这……棍子,看着年头不短了啊。是祖上传下来的?”
赵大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嘬了一口茶(或者二锅头),慢悠悠地回道:“祖传谈不上,就是以前打铁剩下的边角料,看着顺手,就留着用来看门护院了。怎么?这位先生也懂打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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