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秘库石门突然发出吱呀声响。沈璇玑心头一紧,迅速将框架藏入斗篷。两名东厂侍卫踏入,绣春刀的寒光映在刀疤侍卫脸上:"沈姑娘深夜在此,莫不是想偷学天机?"她握紧三棱镜,余光瞥见白绢边缘露出的焦页残片,急中生智道:"不过是研究防火之法,这些焦页或许能..."
"防火?"刀疤侍卫冷笑,一脚踢翻烛台。火苗窜上书架的瞬间,沈璇玑突然扯开斗篷,将固定好的焦页框架对准火焰。奇迹再次上演——跳跃的火光穿过孔洞,在对面墙上投出动态的星图,正是倭寇在南洋的藏兵方位!趁侍卫分神之际,她旋动三棱镜,七色光刃划破黑暗。
混战中,沈璇玑后背撞上书架,却在摸索支撑物时触到黏腻的液体。"血?"她的心猛地一沉。顺着血迹摸索,暗格里半块破碎的琉璃镜正在月光下泛着幽蓝,镜面残留的波斯文铭文刺痛了她的眼睛:"光之门,需以血启"。记忆如潮水涌来——宗像九兵卫化作黑曜石雕像前的笑容、朱载堉用音律对抗黑暗的身影。
秘库突然剧烈震动,书架倒塌的轰鸣中,沈璇玑将琉璃镜碎片按在掌心。鲜血渗入镜面纹路的瞬间,那些焦页框架竟自动悬浮,在空中组成旋转的光学矩阵。当朱载堉破瓦而入时,正看到她将三棱镜嵌入矩阵中心,七色光与磁石滤网产生共鸣,形成的光盾将逼近的火焰与敌人一同反弹。
黎明前的黑暗中,沈璇玑抱着重组的焦页框架冲出文渊阁。怀中的琉璃镜碎片仍在发烫,而那些曾令她绝望的灰烬,此刻正以全新的形态,昭示着更庞大的阴谋。远处紫禁城的轮廓在熹微晨光中若隐若现,她知道,这场与黑暗的博弈,因这些"重生"的焦页,迎来了新的转机。
无声惊雷
深秋的观星台浸在浓稠如墨的夜色里,朱载堉将手掌贴在浑天仪冰冷的青铜支架上。失聪后的世界寂静得可怕,唯有指尖传来的细微震颤,让他感知着海风掠过星轨的轨迹。自从隐雾岛那场决战后,他的双耳便永远凝固在血色的寂静中,但耳道里残留的磁石助听器,却将天地间最隐秘的震动,转化为只有他能"听见"的音律。
鸽哨声刺破夜幕的刹那,他几乎是本能地抬头。沈璇玑的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浑天仪顶端,尾羽上还沾着文渊阁的霉味。朱载堉颤抖着展开密信,焦黑的字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当"《永乐大典》残页"几个字刺入眼帘,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在沙盘上推演过无数次的十二平均律图谱,突然在脑海中与光学公式疯狂重叠。
"任何损毁都不是终结。"他在心中默念自己说过的话,转身冲向堆满仪器的阁楼。改良后的律管装置闪烁着幽蓝的磁石光芒,这是他用三个月时间,将音律震动与光学频率强行融合的产物;特制的三棱镜阵列还带着未干的桐油味,每个镜面的角度都经过精密计算,能将光线切割成不同频率的波段。
当朱载堉背着沉重的木箱冲出观星台时,更夫刚敲过三更。他的布鞋踏碎满地霜花,怀中的律管装置随着步伐发出细微共鸣,仿佛在呼应远方文渊阁的危机。路过火药库时,他突然折返,将几包精制的硫磺粉塞进木箱——在隐雾岛之战中,他发现高频震动与硫磺粉尘结合,能制造出干扰光学装置的特殊烟雾。
文渊阁的轮廓在雾霭中若隐若现,朱载堉的心眼突然刺痛。他能感知到秘库方向传来异常的能量波动,那些急促的震动频率,像极了倭寇光刃特有的高频震颤。他加快脚步,却在宫墙拐角处被东厂侍卫拦住。"擅闯禁地者,格杀勿论!"绣春刀出鞘的寒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
朱载堉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扯开衣领,露出胸前贴着的磁石阵列——这是他为抵御光癫症特制的防护装置。同时抓起木箱中的律管,对着地面重重敲击。沉闷的震动波如涟漪般扩散,侍卫们的战马突然人立而起,将主人掀翻在地。他趁机跃过倒地的侍卫,靴底碾碎青石板上的霜花,朝着秘库狂奔。
秘库内,沈璇玑正与东厂侍卫激战。朱载堉撞开石门的瞬间,正看到她将琉璃镜碎片按在掌心,鲜血渗入镜面纹路。千钧一发之际,他迅速将三棱镜阵列架在肩头,调整角度对准焦页框架。当七色光与磁石滤网产生共鸣的刹那,整个秘库的空气开始扭曲,那些逼近的火焰竟被无形的光盾反弹回去。
刀疤侍卫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火把倒卷而回,在惨叫声中被火海吞噬。朱载堉却没有丝毫停留,他抓起一把硫磺粉洒向空中,同时用律管装置制造出高频震动。白色的烟雾在震动波中迅速扩散,形成能干扰光学感知的屏障。沈璇玑会意,立刻将三棱镜对准烟雾,七色光在粉尘中折射出诡异的光网,将剩余的侍卫困在其中。
"按角宿一的频率共振!"沈璇玑的口型在光网中若隐若现。朱载堉点头,手指在律管装置的磁石旋钮上快速调整。当震动频率与焦页投影的星图完全吻合时,奇迹发生了——墙面上,被焚毁的《墨子·光学》佚文在光影交错中浮现,而字里行间,赫然藏着破解倭寇终极武器的星象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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