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密布的苍穹之下,日军战机怪鸟般凄厉呼啸,尖锐的轰鸣声直直刺入众人耳中,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冰锥,搅得人心惊胆战。
不过,这些战机却对林业率领的这支百余人溃兵队伍视而不见,仿佛他们不过是一群蝼蚁,渺小得不值一提,实在犯不着浪费珍贵的弹药。
毕竟彼时,从淞沪战场潮水般撤退的大量主力部队,才是日军眼中的“肥肉”,他们几乎将全部军事力量,都一股脑地投入到对主力部队的围追堵截之中,誓要将我军有生力量一举歼灭。
林业一行人在漫长而艰难的撤退之路上,历经长途跋涉,风餐露宿,终于与其他兄弟部队相遇。
然而,队伍还未及稍作喘息,天空中那群不速之客——日军战机,便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们的踪迹。
刹那间,这些战机如饥饿的恶鹰,收起翅膀,从高空以近乎垂直的角度俯冲而下,开始对撤退中的军队展开了一场惨无人道、肆意妄为的轮番轰炸。
“隐蔽,快!!散开!!”指挥官们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竭尽全力想在这混乱的局面中为士兵们争取一线生机,他们的声音在嘈杂与慌乱中被不断放大,却又显得如此渺小无助。原本秩序井然的数万人队伍,瞬间乱作一团,士兵们就像一群受到惊吓的羔羊,四处奔逃,被日军战机无情地从大路上冲散开来。这无疑是一场单方面的血腥屠杀,来自天空的死亡阴影,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冷酷而无情地笼罩着每一个人。
面对敌机的疯狂肆虐,兄弟部队的士兵们虽知希望渺茫,却仍毫不退缩,匆忙抄起轻重机枪,向着天空中盘旋的日军战机疯狂扫射。
然而,现实却无比残酷,所谓“防空防空,十防九空”,这些机枪射出的子弹,对于在高空灵活盘旋、肆意攻击的日军战机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反抗,恰似杯水车薪,根本无法对其造成实质性的威胁。在尽情倾泻完所有弹药后,几架日军战机得意洋洋地拉高机身,呼啸着扬长而去,只留下地面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狼藉和无数伤亡士兵的痛苦呻吟。
就在这时,林业所在的队伍与一股上千人的溃兵不期而遇。张驰抬手整理了一下身上那略显破旧、满是硝烟痕迹的军装,从口袋里掏出香烟,迈着沉稳的步伐快步走到一位营长面前,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语气亲切地问道:“兄弟,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这位营长名叫王中,他先是抬眼打量了一下张驰的军衔,接着伸手接过对方递来的香烟,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满脸赞叹道:“哟,好家伙!这烟可不常见呐!至于我们的部队,那可就杂咯,有川军的,有湘军的,还有中央军的。
大部队都被日军飞机炸得七零八落,咱们也只能改走山路咯,走大路目标太大,太容易被盯上了,总之……”话说到一半,王中营长的目光突然被张驰身后的队伍吸引,只见士兵们扛着十挺威风凛凛的重机枪,还有堆积如山的各类军事物资,他整个人瞬间呆立原地,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能塞下一个拳头,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奶奶的,就百把人,居然有十挺重机枪,这装备也太豪华了吧!你们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暴发户?难怪散的烟都是带过滤嘴的高档货。
”王中营长忍不住惊叹出声。周围其他路过的溃兵,也纷纷停下了脚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林业等人身上,行起了注目礼。众人心中都在暗自猜测,这到底是哪个嫡系部队,竟如此财大气粗、装备精良。望着林业队伍中每个人至少都扛着一箱军事物资,士兵们的眼里满是羡慕与渴望。
在这残酷血腥的战场上,哪怕只是一名随时可能牺牲的炮灰,也都怀揣着杀敌报国的热血,希望能有一把好枪傍身,拉个小鬼子垫背。再看看自己手中那老掉牙、破旧不堪的汉阳造,与林业他们的先进装备相比,差距简直不可以道里计,众人心中满是无奈与苦涩。
张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他径直回到队伍中,走到几名扛着物资的士兵身旁,微微点头示意他们放下物资。随后,他抽出腰间的军刀,动作干脆利落地“唰唰”几下,打开了五箱军用压缩饼干和五箱军用罐头。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他没有多言,转身来到林业身边,对着林业眨了眨眼睛,那眼神里满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林业立刻心领神会,快步来到队伍后面,装模作样地从一名士兵身上接过麻袋,然后返回张驰打开的物资箱旁,从麻袋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条条香烟,整齐地码放在箱子上。两人做完这一切后,神色自若,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带着队伍继续向前行进。其余兄弟部队的长官们目睹了他们的举动,心中虽充满疑惑,但也都选择了沉默,没有出声询问。
溃兵部队的士兵们眼见他们离开,起初鸦雀无声,整个场面一片寂静。紧接着,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声:“冲啊,抢物资!”这一声呼喊,如同点燃了火药桶的导火索,众人瞬间像饿狼扑食一般,疯狂地朝着物资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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