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浑身僵住,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眼睛不自觉地睁大,里面充满了惊讶与不可置信。
他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听到了什么,就连呼吸也清了许多,生怕是自己刚才产生了幻觉。
直到身后传来虚弱的咳嗽声,玄衣才猛然间转过身去,看向撑在床边想要起身的楚景。
“阿景!”
玄衣冲过去,没有注意脚下,被台阶绊倒。
膝盖与地面发出响声,玄衣只是眉头吃痛地皱了皱,他的嘴角一直是笑着的。
顾不上膝盖的疼,玄衣连滚带爬到楚景面前,激动殷切地打量着她。
“阿景……你真的醒了?”
玄衣双手悬在空中,他一度不敢去触碰楚景,生怕眼前这一幕是海市蜃楼。
楚景低头看向玄衣的膝盖:“不疼?”
玄衣胡乱摇头:“不疼!”
楚景正要开口说什么,就被人大力拥入怀中。
她能感受到玄衣轻微的颤抖,也能感受到他的激动。
楚景任由他抱着,抬眼之间看到了那几支品相极好的玫瑰花,嘴角微扬。
“阿景,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要丢下我一个人!”
“不会。”
玄衣:“阿景,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看到你倒在血泊了,我……”
后面的话玄衣怎么也说不出来,他只是紧紧地抱着楚景。
楚景:“我这不是没事了?”
玄衣:“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我察觉到不对,及时赶到,你就……”
玄衣推开楚景,泪眼汪汪的样子,委屈极了:“阿景,你要是没了,我可怎么办啊?!”
楚景颇有几分不自在,她别开眼去,转移开视线:“胡子拉碴。”
玄衣不服:“哼!这是男子气概!”
没等楚景再说,玄衣就摸上自己的下巴:“阿景,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马上去刮了!”
玄衣说什么就是什么,下一秒,他就起身朝着外面去了。
“对了,我去叫大夫来给你看看还有没有事!你等我!”
玄衣膝盖被撞了,走路都有些跛,又想快点出去,样子看上去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楚景轻轻笑出声来,撑着身子下了床,来到玫瑰花前。
枝条上的刺被尽数剃了个干净,楚景拿起一支来,放在鼻下轻嗅,她忽然愣住了,尝试着再去闻。
尝试了好几次,楚景拿不住玫瑰花,任由花砸在地上,掉几片花瓣。
玄衣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楚景呆呆地站在那儿,玫瑰花瓣从她手中滑落。
玄衣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原本欣喜若狂的神情在看到楚景时,嘴角弧度凝结。
他小心翼翼上前,柔声问:“阿景,怎么了?”
楚景听到他的话,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就这么望着玄衣,眼底有深深的哀伤。
“怎么了?”玄衣再次询问。
“我……我闻不到了。”
这个消息,让玄衣也措手不及。
“闻不到?”
玄衣正想抽出一支玫瑰花给楚景重新闻闻看,忽然之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伸出去的手变了路径改为摆手。
“阿景,那玫瑰花本来就没有香味的。”
楚景拧眉:“没有香味?”
玄衣眼神闪烁,却强迫自己坚定:“是啊,新品种,没有香味的,一点香味都没有。”
楚景毫不留情揭穿他:“你说谎!”
说完,推开玄衣,朝着屋外跑去。
“阿景!”玄衣追出去。
院子里种满了玫瑰花,每一种颜色都种了一些,楚景回想起记忆中的场景,她在屋内就应该能闻到香味的。
楚景从三楼跑下去,速度很快,玄衣追她都险些摔倒。
她沿着青石板路,跑到了花丛中央才停下。
楚景盯着那些鲜艳的玫瑰花,一点味道也闻不到。
慌乱从心底油然升起,楚景蹲下身,不停去闻那些玫瑰花。
哪怕手指被枝条上的刺伤得鲜血淋漓,她也仿佛没有察觉般,机械地重复那个动作。
玄衣跑过来,站在青石板路的开端,看到楚景的掌心不停有鲜血流下来,他于心不忍,大步跑过去抓起她的手。
“阿景!不要伤害自己了!”
楚景跌坐在地上,玄衣还是第一次看到楚景露出这样无助的样子。
他很清楚,失去嗅觉对楚景意味着什么。
这代表着……她的易容术,她的医术,都会受到影响。
楚景闭上眼睛,等再次睁开眼时,便再也看不见刚才的颓然了。
大夫在此时赶来了,楚景拒绝,玄衣却坚持要让大夫给她诊治。
楚景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浪费时间来争执,便允了。
大夫给楚景把了许久的脉,紧皱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
“姑娘,千万不要再伤害自己身体了。”
玄衣:“什么意思?”
大夫正要说,被楚景一个眼神吓住,他摇摇头,无奈地叹息。
玄衣不再追问,自己送大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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