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建国吃完饭,把碗一推就进了自己的屋。其他人没有人敢接她的话,盐多就多吧,菜咸咸大家,了不起回屋多喝水,但是对于刚才的话题,马建国没有发话,家里人没有人敢多嘴。
现在这一家人已经不像是一家人,反而各有心思,以前的欢声笑语惹的邻居羡慕不已,现在形同陌路,马玉芳已经成为这个家里敏感的对象,当着她的面,大家都噤若寒蝉。
除了马玉芳外,马家的大人小孩儿都知道了王宝玉放火的事情,三侄女才四岁,二嫂没有看住她,她摇摇晃晃走进马玉芳的房间,用稚嫩的童声说,“姑父放火,姑父放火。”
“丫头,哪个姑父?”
“宝玉,宝玉。”孩子说道。
马玉芳还要继续问,二嫂从外面进来抱着女儿出去了,尴尬的对玉芳说,“小孩子胡扯呢,别当真。”
马玉芳先找到马晓冬,询问刚才的事情,马晓冬知道瞒不住妹妹,就和盘托出。
“这个人渣,迟早把我们马家给搭进去,我找爸爸说说。”
“玉芳,我想这个时候你最好不要去找爸爸,他肯定也会想的。我抽空会和爸爸讲这事。”
农机站的老田收到一封检举信,他把检举信递给刚下乡回来的王振武。
王振武不敢相信是真的,急忙打电话向马建国证实后,他颓然瘫倒在自己的椅子里。
这个兔崽子欺骗了老子,在他和郭秀英面前发誓已经和城里的那帮“敢死队”断了联系,又暗中勾结在一起。
他始终有预感,郭集的包庇顶包案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他王振武的政治道路就会炸的稀碎,现在又搞出放火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检举的人是谁,但是事情是真的,检举人会不会再往上也发信,县里知道了,他就会受影响。
“老田,这事谁都别说,你回去后,让他来找我,我和他谈谈。”
老田和王振武不是外人,和马建国打电话证实了王宝玉就是一个危险分子,农机站本是一个太平的地方,看了检举信,王宝玉就是一颗还没有爆炸的地雷,现在已经埋在了农机站。
他想鼓起勇气求王振武把他的儿子调走,一看到王振武黯淡的眼神,知道这位父亲内心也是麻乱的一盆酱子,把嘴里的话又咽回肚里。现在以王振武的权力,公社的很多部门都可以安置王宝玉。
老田让王宝玉去找他老子,王宝玉正在听新买的磁带,怎会让他老子扫了自己的兴。“田头儿,晚上回家我再找他汇报!”
你爱去不去,反正是你爷俩的事,老田心里说,没有再打扰这颗“地雷”。
郭秀英对于王振武的忧虑嗤之以鼻,儿子这是调皮捣蛋,一点儿小事儿就上纲上线,说丈夫犯了“职业病”。
在屋里大老远就传来录音机的声音,王宝玉见爸爸坐在椅子上看报纸,关了录音机。
王宝玉:“爸啥要紧事儿,非得让我上班去找你?”
王振武:“你是不是放火烧人家的麦麸了?”
王宝玉:“放火?烧麦麸?爸爸,你开什么玩笑?有证据吗?”
王振武:“你老丈人都说了,你还嘴硬。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王宝玉:“这个马建国,恩将仇报,我这都是给他马家出气。”
王振武:“看,你自己都承认了!你别不服气,马家的势力还需要你出气?你也别怨马建国,不是你老丈人说的,有人写了检举信给农机站。”
王宝玉:“是谁吃饱了没事干,我只要找到他,绝不会放过他。”
王振武:“你多大能耐,就你这脾气不改,迟早咱家让你给拆了。”
郭秀英说:“宝玉,再怎么说,也不能放火,真是烧死人了可咋办?你看看这么大人,这办的叫啥事儿!”
王宝玉:“妈,你不知道,是许美琴先动手的,一拳就把我打倒了,我哪能吃这哑巴亏,于是就扔了一个烟头儿在车后面。”
王振武想要再说话,郭秀英制止了他,“好儿子,以后要乖,能人背后有能人,你们几个大小伙子,让人家一个女娃打得丢盔卸甲,传出去多丢人。凡事都有个知轻重,这下农机站的人都知道了,谁还敢给你搭班儿。”
“农机站就是个活人坟,你们赶紧把我调走吧,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就你这熊样儿,谁敢要你?要不是我好说歹说,老田头儿会捏着鼻子收你?”
“你就少说两句吧,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儿子,天天打击贬低他,他能学好才怪呢,人是要鼓励才会进步。”
到底是谁写的检举信呢?明显这个人想让王宝玉在农机站混不下去,也应该预料到这封信最后会落到自己手里。即使王宝玉在农机站干不成,我照样可以安排别的地方,难道还会跟一路捣乱?这事儿看来没完,对手是一个心机很深的人,动机是什么?把儿子搞臭,究竟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信是用圆珠笔写的,字体都是一笔一划很工整,刻意不让人看出来是谁写的。知道这件事的,王振武估摸了一下,有许增粮父女,高明楼父子,马建国一家,高加林一家,这四家人除了马建国一家可能性不大之外,其他三家都有可能。不对,马玉芳也可能会写,她急着要和自己家悔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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