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座青铜巨门巍峨如山,门缝中渗出的青雾染得七十二峰草木枯黄。林墨负手立于星陨阁观星台,望着各派飞舟如流星般划破天际,沉声道:"南海归墟的玄龟甲,可曾卜出门户方位?"
身后传来珠帘轻响,吴心一袭冰绡道袍翩然而至,腰间新佩的冰魄珏泛着微光:"归墟三长老以千年寿元起卦,只窥得'九门对应九劫'六字。"她指尖轻点虚空,北冥寒潮凝成九州舆图,"你看这九门方位,暗合噬道祖当年布下的养蛊池。"
"林道尊!"天边传来赤霄宗主雷鸣般的嗓音,火云舟轰然落地,"我宗镇守的南疆门户,昨日有弟子听见门内传出梵音!"他摊开掌心,一片沾着佛光的青铜碎片嗡嗡震颤,"这佛纹...分明是大轮寺的渡魂印!"
吴心眸光骤冷:"慧觉的残魂早被夫君斩灭,除非..."她突然掐诀,冰魄珏射出一道寒光击向青铜门。门缝青雾突然凝成老僧虚影,赫然是慧觉模样!
"阿弥陀佛。"虚影双手合十,声若洪钟,"吴阁主别来无恙?老衲在真穹界恭候多时了。"
林墨剑指轻弹,斩尸剑气洞穿虚影:"装神弄鬼!"虚影溃散前却诡笑:"施主可知,你怀中道侣的三魂七魄,早被种下九劫蛊种?"
吴心身形微晃,袖中冰魄珠滚落在地。林墨揽住她腰肢,触手只觉寒气刺骨——那冰魄道体深处,竟有九点青铜幽光沿着经脉游走!
"夫君莫急。"吴心强压蛊毒,指尖在虚空勾画星图,"三日前我夜观星象,见贪狼移位,破军耀芒...咳咳..."一缕青血溢出唇角,落地竟腐蚀出三尺深坑。
赤霄宗主骇然后退:"这蛊毒竟能蚀穿玄铁岩!"
"非是蛊毒。"清冷女声自云间传来,焚天宗的九凤銮驾破雾而出,"此乃真穹界的九劫瘴气。"焚天宗主凤目含煞,抛出一枚琉璃瓶,"这是我宗三位太上长老以涅盘火炼化的..."
话音未落,青铜门突然剧震。门缝中伸出布满神经脉络的巨手,掌心睁开的血瞳死死盯住吴心:"时辰已到,九劫蛊母还不归位!"
吴心突然瞳孔泛青,冰魄剑不受控地刺向林墨。后者旋身避开剑锋,混沌青莲根须缠住她手腕:"心儿,守住灵台!"
"没用的。"巨手屈指轻弹,吴心丹田处浮现九枚青铜符文,"这丫头三百年前就是最好的容器,本尊在她道基刻下..."
"刻你祖宗!"赤霄宗主暴喝,九阳焚天轮轰向巨手。烈焰触及青雾却倒卷而回,将三艘飞舟烧成灰烬。
焚天宗主祭出琉璃瓶,涅盘火化作凤形:"诸位道友助我!"各派掌门齐齐掐诀,七十二峰灵气汇成洪流。
巨手突然裂开血口,喷出腥臭脓血:"区区下界蝼蚁..."脓血触及护山大阵,竟将星幕腐蚀出千丈缺口!
吴心突然挣脱束缚,星陨剑引动周天寒潮:"夫君,还记得玄冰洞中的双修功法吗?"她剑锋倒转刺入自己心口,迸发的冰魄精血染红整座观星台,"以情为引,以劫为媒...就是现在!"
林墨目眦欲裂,斩尸剑感应到道侣精血,竟自发演化《太上问情诀》终极剑式。混沌青莲在血光中暴涨,莲瓣裹挟着各派灵气,化作万丈情丝缠住巨手。
"荒唐!"巨手剧烈挣扎,青铜门轰然开启半寸,"真穹万界岂容..."
吴心突然嫣然一笑,冰魄道体寸寸龟裂:"师尊曾言,情劫九转时..."她化作流光融入林墨剑锋,"便是弑神之日!"
剑光贯穿天穹的刹那,九座青铜门同时炸裂。真穹界降下的琼楼玉宇在情火中焚烧,那道威严声音首次露出惊恐:"你们竟敢燃尽轮回..."
烟尘散尽时,七十二峰遍地残剑。林墨跪坐废墟,怀中只剩半枚染血的冰魄珏。赤霄宗主沉默半晌,忽然单膝跪地:"从今往后,赤霄宗唯星陨阁马首是瞻!"
焚天宗主轻抚焦土中萌发的新莲,叹道:"这混沌青莲...似乎不同了?"
林墨抬头望向真穹裂隙,眸中情火未熄:"九劫未尽,此莲当名...问情。"
星陨阁残垣之上,混沌青莲吞吐着奇异霞光。林墨垂首望着掌心半枚冰魄珏,指腹抚过边缘细密的裂痕——那纹路走向,竟与吴心消散前勾画的星图暗合。赤霄宗主铜铃般的嗓音在身后炸响:"道尊,焚天宗的探子来报,东荒古战场有异动!"
林墨转身,见七十二峰主齐聚问剑台废墟。焚天宗主广袖轻扬,涅盘火凝成东荒地脉图:"三日前,埋骨渊渗出青铜汁液,守渊弟子尽数癫狂..."火焰幻化的景象中,数十修士眼瞳泛青,正用佩剑在岩壁上刻着扭曲的符文。
"是噬心咒。"天机宗新任宗主璇玑子掐动星诀,虚空浮现血色命盘,"这些符文的星轨排列,暗合真穹界的周天仪!"
"何止如此。"北冥寒渊的长老掷出块玄冰,冰中封着截青铜断指,"在冻土层下千丈处,我等发现了这个。"断指指节处的鳞片纹路,竟与九幽真龙的逆鳞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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