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阁星辰殿内,三万六千颗鲛珠嵌成的星图在穹顶缓缓流转。林墨驻足在紫微垣星位下,望着璇玑子手中不断变换的星砂,忽然开口:"道友这手'流云算',似乎比三日前慢了半息。"
璇玑子鹤发下的眼皮微颤,星砂凝成的命盘泛起涟漪:"道尊明鉴,昨夜观测九曜连珠之相,损耗了些许心神。"他袖中滑出一方玉匣,匣中星砂泛着诡异的青铜光泽,"倒是北冥寒渊新送来的天星砂..."
吴心素手轻抬,一缕冰魄寒气冻住玉匣:"这星砂在月光下泛青,倒像是往生河底的沉渣。"她指尖摩挲着砂粒,忽然蹙眉,"砂中怎会有焚天宗涅盘火的气韵?"
殿外忽起一阵穿堂风,三万鲛珠齐齐明灭。林墨腰间斩尸剑无风自鸣,剑鞘上的螭纹在星光照耀下竟似活物游走。璇玑子手中星砂突然炸开,在虚空凝成南疆舆图:"道尊请看,赤炎谷地脉中的青铜汁液..."
话音未落,穹顶星图突然停滞。一颗血色星辰自天狼位亮起,星光穿透鲛珠,在地面投下狰狞鬼面。吴心广袖翻卷,北冥寒潮冻结三尺青砖:"星砂有诈!"
璇玑子踉跄后退,手中玉匣坠地碎裂。匣底暗格弹出一截佛骨,骨上密文与赤霄宗主玉佩上的如出一辙!林墨剑指轻划,混沌青莲虚影自地脉升起,莲瓣绞碎佛骨时迸出腥臭脓血。
"道尊恕罪!"璇玑子跪倒在地,星袍下摆渗出青铜汁液,"三日前夜观星象时...老道的神魂就被..."
吴心冰魄剑气突然转向,冻住璇玑子身后的星晷:"夫君看那晷针阴影!"晷盘刻度缝隙中,密密麻麻的青铜蛊虫正吞噬着星辉。
林墨并指按在璇玑子灵台,混沌青莲根须顺经脉游走:"好精妙的分魂术,竟将三魂七魄藏在星砂之中。"莲瓣突然暴涨,自璇玑子天灵拽出一团跳动的神经网,"说!真正的璇玑阁主何在?"
神经网发出天机老人的狞笑:"林道尊不妨猜猜,当年赠予吴心冰魄珏的..."话音未落,吴心突然闷哼,怀中冰魄珏裂开细纹,一缕青铜雾气没入她眉心。
"心儿!"林墨挥剑斩断雾气,却见吴心眸中星图倒转,素手结出陌生的法印。星辰殿地面突然塌陷,露出深埋地脉的青铜祭坛——坛上十万星砂凝成的,竟是噬道祖的完整星魂图!
璇玑子残躯突然暴起,星袍炸成碎片,露出爬满神经脉络的青铜脊骨:"这具道体温养百年,总算等到今日..."他脊骨第三节凸起处,赫然嵌着北冥寒渊失踪的玄冥镜碎片。
"原来如此。"吴心强压蛊毒,冰魄剑气冻住三丈方圆,"当年寒渊疗伤时,你故意让玄冥镜照见噬道残躯..."她剑锋轻颤,挑开祭坛中央的星砂,露出半卷染血的婚书,"连我与夫君的姻缘,都是饲蛊的饵食!"
林墨白发无风自动,斩尸剑第一次显出疲态。剑脊《太上问情诀》的经文被星砂侵蚀,淌出的金血在祭坛上勾勒出诡异阵纹。混沌青莲突然离体,莲心处迸发的情火竟染上青铜锈色。
"夫君不可!"吴心以身挡剑,冰魄道体寸寸龟裂,"这祭坛以星砂为媒,专克..."她忽然咬破舌尖,精血染红的冰魄珏炸成齑粉,寒光中映出璇玑阁地脉真相——每条灵脉深处,都沉着一具刻满命纹的青铜冰棺!
璇玑子癫狂大笑,青铜脊骨刺破虚空:"现在知晓太迟了!三百年前种下的星砂..."他忽然僵住,低头看向心口冒出的莲瓣——竟是林墨以本命精血催动的混沌青莲!
"三百年前?"林墨剑目如电,斩尸剑贯穿祭坛阵眼,"本尊在玄冰洞悟道时,便知星砂有异。"地脉深处传来琉璃破碎声,十万冰棺同时开启,棺中祖师金身竟都朝着问情阶方向跪拜。
吴心冰魄道纹突然重凝,星陨剑气引动月华:"璇玑阁的周天星辰阵,该换阵眼了。"她剑指轻点,崩塌的祭坛废墟中升起块玄冰碑,碑文染着霜色:
**"星砂落尽劫未消,且待青锋...洗碧霄。"**
当最后一粒星砂坠落时,众人发现璇玑子的青铜脊骨上,刻着细若蚊蝇的八个字——"九劫未尽,真穹永存"。林墨拭去剑锋星砂,望着东北天际渐亮的启明星,忽然想起三百年前玄冰洞中,吴心那句未说完的谶语。
星陨阁观星台上,十二万枚玉简悬浮如星。林墨指尖抚过最新呈报的南疆水脉图,忽然顿住——图上赤炎谷方位渗出的青铜锈迹,竟勾勒出真穹界的九曜星纹。
"夫君,归墟海眼有异。"吴心广袖翻卷,北冥寒潮凝成水镜。镜中映出的深海沟壑里,三百青铜棺椁正随暗流旋转,棺面浮出的星砂竟与璇玑阁地脉同源!
玉磬声自云台传来,赤霄宗主踏着火云匆匆而至:"道尊,东荒三十七部族的血誓碑...裂了!"他摊开掌心,半块染血的玄铁残片上,"誓"字只剩半截"折"。
璇玑子突然掐碎星砂,虚空显化天狼异象:"荧惑犯紫微,贪狼吞月!"话音未落,九霄云层轰然撕裂,七十二道青铜锁链破空而下,链尾拴着的竟是各派开山祖师的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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