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会初逢强敌手,侠女勇毅破难关
月轮西斜时,三百里外的沙丘深处传来驼铃清响。
何芷烟勒马悬鞭,望着地平线上拔地而起的青铜阙门,二十八盏琉璃长明灯映得黄沙泛起幽蓝磷光。
冯御尘的折扇在她耳畔"唰"地展开,扇面上墨色蝴蝶正巧遮住阙门正中狰狞的饕餮纹。
"璇玑阁用西域三十六国的战俘熔铸此门。"他玄色锦靴轻磕马腹,望着阙门顶端盘旋的青铜鸠鸟,"当年老阁主为驯化这些怨灵,特意请来波斯拜火教的大祭司......"
话音未落,阙门内骤然传来金戈相撞之声。
七十二尊青铜人像列队而出,关节处喷涌的蒸汽在沙地上凝成莲花图腾。
何芷烟锁骨处的烙印突然灼痛,她按住剑柄的瞬间,看见人像瞳孔中映出自己前世坠崖的画面。
"请帖。"为首的青铜人像喉间滚出砂砾摩擦般的声响。
冯御尘指尖夹着鎏金卷轴轻轻一抛,卷轴却在触及青铜手掌的刹那化作流沙。
人像眼眶中红光暴涨,何芷烟袖中软剑已出鞘三寸,却见冯御尘忽然用折扇挑起她一缕青丝:"新嫁娘的红绸,可比死物有趣多了。"
青铜阵列忽然整齐划一地屈膝,阙门轰然洞开时,裹着龙涎香的暖风扑面而来。
何芷烟望着甬道两侧悬浮的千面琉璃镜,每面镜中都映着不同装扮的自己——有披甲执锐的女将军,也有绾着西域珠链的舞姬。
"幻心镜阵。"冯御尘的折扇在她眼前虚划半圆,"盯着第三块镜面右下角的孔雀翎。"
内力灌注双目的刹那,何芷烟看见镜阵深处伫立的白发老者。
奥马尔手持嵌满星图的权杖,杖头蓝宝石正与她锁骨烙印同频闪烁。
老者身后,高达七层的琉璃塔在暮色中宛如擎天火炬,塔身缠绕的玄铁锁链正随某种韵律缓缓流动。
"冯公子倒是熟门熟路。"达利尔阴鸷的嗓音从右侧传来。
紫袍青年斜倚着青铜灯柱,腰间弯刀缀着的骷髅铃铛叮当作响,"带着个连幻心阵都要人教的雏儿,莫不是指望在生死擂台上演英雄救美?"
何芷烟剑鞘轻点地面,三枚淬毒银针从达利尔耳畔擦过,钉入他身后"比武招亲"的告示红绸。
琉璃塔顶忽然传来钟鸣,悬浮在半空的青铜擂台轰然落地,将那张红绸震成纷扬碎片。
"第一轮,破军组,何芷烟对达利尔!"
擂台四角的兽首喷出烈焰时,达利尔的弯刀已化作紫色旋风。
何芷烟腾挪间嗅到刀刃上腐骨花的腥甜,这味道与她前世毒发时喉间涌上的血气惊人相似。
分神刹那,刀锋擦着她后颈掠过,挑断束发丝绦。
"这就吓破胆了?"达利尔甩去刀尖上的青丝,靴底碾过落在擂台上的白玉簪,"听说你擅使双剑?
怎么像丧家犬似的......"
看台上突然爆发的哄笑中,何芷烟摸到袖中冰凉的时空石。
冯御尘渡给她的内力在丹田处泛起暖意,昨夜他指尖划过她后背督脉的触感忽然清晰——那是套失传已久的点穴秘法,能将痛感转化为内力。
当达利尔第七次使出"大漠孤烟"时,何芷烟终于捕捉到他收招时左手小指微不可察的颤抖。
时空石在掌心碎裂的瞬间,世界如浸入琥珀,她看着凝固在空中的弯刀轨迹,伸手拂开达利尔额前汗湿的卷发。
"该结束了。"
时间重新流动时,何芷烟的剑尖正抵着达利尔咽喉。
看台突然寂静如坟,唯有她束发的红绸飘落在达利尔惊愕的瞳孔中。
奥马尔的权杖重重顿地,琉璃塔二层飞出的玄铁令牌不偏不倚钉入擂台中央。
"胜者,何芷烟!"
冯御尘在欢呼声中抛来酒囊,何芷烟仰头欲饮时,忽然察觉坛底金漆剥落处露出半枚孔雀尾羽印记——与幻心镜阵里看到的图案分毫不差。
夜风裹着沙粒擦过剑鞘,她垂眸掩去眼底寒光,任由庆功的葡萄美酒浸湿袖口暗藏的试毒绸。
琉璃塔第七层垂落的玄铁锁链发出金玉相击之音,何芷烟指尖抚过剑鞘暗纹,昨夜试毒绸上蔓延的靛紫色痕迹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倚着观战台的青铜阑干,望着下方正在进行的"天权组"比试,忽觉袖中银针匣重量有异。
"冯公子送的葡萄酿可还合口?"艾米丽提着鎏金酒壶款步而来,石榴裙摆扫过青砖时,三枚银叶镖悄无声息地没入何芷烟身侧木柱,"姐姐今日佩剑格外耀眼,莫不是冯公子又赠了什么定情信物?"
何芷烟反手拔出银叶镖,淬着孔雀蓝的锋刃映出艾米丽骤然收缩的瞳孔。
昨夜幻心镜阵里见过的孔雀尾羽,此刻正在镖尾若隐若现。
她忽然轻笑,剑穗上缀着的琉璃珠"不慎"坠入酒壶,惊得艾米丽倒退半步撞翻青铜灯盏。
"小心火烛。"何芷烟抬袖拂去溅到艾米丽裙裾上的灯油,袖中暗藏的磁石已将对方腰间暗器囊里的五毒蒺藜尽数调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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