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还未走下台阶,迎面便冲来一小太监,着急忙慌的道,“祁大人,沈将军命奴才来告知您一声,嘉皇后手中有先帝遗诏,此刻正要带人把谢乘风从牢里救出来,对方人很多,沈将军那边遭人陷害,没法拦下。”
祁玉眉头一皱,登时沉声道,“来人,多几个人守着点崇阳殿,你带路......”
祁玉离开没一会儿,谢展亦就醒了。
他眨了眨眼,发觉身边没人,便故意咳嗽两声,柔柔弱弱的道,“水,祁二哥哥,我想喝水。”
外面人听见他说话,果然有所动作,但谢展亦眸子一凛,听出来那人脚步声不是祁玉,顿时冷声道,“祁玉呢?”
外面的太监小心翼翼的端着茶盘跪在地上,“回陛下,祁大人方才被人叫走,当是有急事要离开一下,命奴才进殿侍候。”
谢展亦薄唇紧抿,“可是有说是什么事?”
“这奴才不知。”
谢展亦冷着脸坐起来,沉声命令,“给朕更衣。”
祁玉去了哪里,谢展亦也能猜到一二,担心他会遇到什么麻烦,所以出了崇阳殿便往宫外走,要去常戒寺的大牢里把人给找回来。
谢乘风那边没出什么幺蛾子,有沈峥一直盯着,嘉皇后是没机会下手的。
再说,谢乘风早已被打断了双腿,就算是逃,又如何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嘉皇后摸着谢乘风粗糙的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直低低道,“是娘对不住你,风儿,你若是去了,娘也随你一起......”
谢乘风倒是比嘉皇后要平静许多,勉强撑着身子和嘉皇后说话,他漆黑的眸子黯淡无光,只是无声问,“成了么?”
嘉皇后轻轻点点头,泪眼婆娑的道,“娘求了人才进来的,不能久留,也没法给你送什么东西......娘真的对不住你。”
与嘉皇后的悲痛不同,谢乘风面容冷淡的道,“无事。你走吧。”
沈峥抬了抬下巴,就有人把嘉皇后推了出去,不顾她一声高过一声的唤谢乘风的名字,将人赶了出去。
沈峥又叫了一波人守在牢外,命人把谢乘风看得紧一些,才离开。
沈峥离开将近一炷香的时间,熊熊大火便从常戒寺的牢内燃了起来......
宫道上,小太监艰难的道,“祁、祁大人......”
祁玉面无表情的掐着那人的脖子,按在宫道上,扯了扯嘴角冷声道,“沈峥就算是有天大的急事,也不该由你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小太监来告知我。”
“做局也得做得漂亮些。”祁玉看着那人涨紫的脸,笑道,“要我说宫中女人会点宫斗无可厚非,但要是用在我身上,多少有点不够缜密了。”
祁玉一个用力,将人掐死,拿出巾帕细致的擦着手指上沾染的血,擦完后,巾帕直接扔在那人尸体上,官靴踏过他身侧的地砖,祁玉施施然走了。
要去太医院看看谢展亦的药究竟好了没有。
祁玉可以冷静的识破嘉皇后的局,但谢展亦就不是了。
得知常戒寺大牢失火的时候,谢展亦吓得脸色煞白,脑海里都想象到祁玉只身一人在火海中的样子了。
他理智全无,几乎是疯了一般跑进常戒寺,牢门口有士兵把守,也在唤人扑水救火。
“祁二哥哥!”谢展亦破碎着声音喊道。
“陛下,不可进去。里面火势猛烈!”
“滚开!若是他在里面出了什么事!你们有几个脑袋赔!?”护卫拦不住谢展亦,不是被他踹飞就是被他推倒,谢展亦焦急的冲进火海中。
护卫甚至都来不及问陛下口中说得‘他’是谁,谢展亦就已经闯进去了。
炙烤的火烧得谢展亦很难受,燃了干草的烟呛人,谢展亦咳着喊,“祁玉!咳咳咳!祁玉!”
“回应我一声!你在哪儿!”谢展亦本就在病中,此刻嗓音沙哑,喉咙内几乎尝到了血腥味,“祁玉!祁二!咳咳咳......”
牢内关押的犯人不少,谢乘风究竟关在哪一间谢展亦并不知晓,恍惚间,他听见里面有人用粗粝的嗓音痛快的道,“我就知道你会信的!哈哈哈哈哈!五皇兄,你果然来了,同着弟弟我一起死吧,也算是了了我的心愿!”
谢展亦却沙哑着嗓子问,“祁玉呢!?”
“他没来。”谢乘风的嗓音非常难听,“这么烂的局,他自是不会来,咳咳咳!但你居然信了,祁玉果然对你很重要,稍微一骗你就上钩了........”
谢乘风说祁玉没来,谢展亦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脱力一般瘫坐在地上,此刻才觉得身上真是哪哪儿都疼。
浓烟呛人,谢展亦呼吸开始困难了。
外面陆陆续续可以听见有人呼喊:“圣上!陛下!”
但谢展亦没办法回应。
周凛的马在宽道上疾驰,马蹄踏过的水洼溅起高高的水花,他焦急的冲到大牢外,随手扯过一个人的衣领,质问道,“冲进去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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