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书院深处，石像书生的裂纹如蛛网蔓延。张玄指尖凝聚的浩然正气忽明忽暗，映得陈丽半边脸笼在青芒中。“这石像不对劲。”她低声开口，手中《太素玄经》无风自动，“三百年前的书院初代山长，怎会有暗盟的腐气？”
话音未落，石像表层轰然炸裂。青苔簌簌剥落处，露出一具身披星盟制式战甲的身躯。那人面容苍白如纸，右眼却赤红如血，五指成爪按在腰间佩剑上——剑柄赫然刻着黑渊商会的骷髅图腾。
“公输绝！”吴妍失声惊呼。那日在墨门飞舟残骸中交手的叛徒，此刻周身缠绕的已非机关傀儡的黑雾，而是裹挟着诸圣残念的紫黑煞气。
扣肉弓起脊背，银白毛发根根竖立。少年模样的圣兽踏前一步，时空涟漪在爪尖荡漾：“小心，他的神魂被圣骸怨气浸透了。”
公输绝仰天大笑，剑气横扫间，藏书阁千卷典籍化作齑粉。一道裹挟着儒门真言的剑光劈向陈丽眉心：“星穹书院？不过是圣人圈养羔羊的围栏！”
张玄并指如剑，混沌青莲虚影自丹田升起。莲瓣开合间，竟将那道剑气生生嚼碎。“破！”他舌绽春雷，青莲化作万千流光，如暴雨倾泻。公输绝战甲火星四溅，左肩护甲熔出碗口大的窟窿，露出森森白骨——那骨头上密密麻麻刻满梵文禁制。
“好个混沌星典。”公输绝抹去嘴角黑血，突然甩出半卷残破星图。图中射出七十二道金线，竟将吴妍手中罗盘吸得脱手飞出。“想要娲皇宫星图？”他狞笑着捏碎玉简，“拿张玄的元婴来换！”
陈丽双眸骤亮，额间梵天禅印裂开第三目。金光如剑刺入公输绝识海，却见滔天血海中浮起九尊圣人尸骸。“没用的。”公输绝七窍渗血，笑容却愈发癫狂，“你以为诸圣为何陨落？他们吞的天道本源，可比黑渊狠辣万倍！”
藏书阁梁柱突然崩裂，三十六尊石像书生破壁而出。它们手握春秋笔凌空书写，墨迹化作锁链缠住扣肉四肢。“吼——”圣兽仰天长啸，虚空裂隙在声波中扭曲蔓延。少年身形暴涨为三丈银狼，一口咬住公输绝持剑的右臂。
金石交击声炸响。公输绝的臂甲碎成铁屑，却露出半截降魔杵——正是木卫二血池中遗失的佛门圣器！张玄瞳孔骤缩，混沌青莲猛然收缩成莲子大小，裹着元婴真火撞向降魔杵。
“轰！”
气浪掀翻三重书阁，瓦砾如雨坠落。烟尘中忽有琴声破空，刘芒御剑而至，怀中焦尾琴迸发七弦剑意。“乾三连，坤六断——”他指尖勾挑如飞，琴音化卦象压住暴走的石像，“陈姑娘，震位三尺！”
陈丽闪身至卦象生门，太素玄经翻至末页。素手轻拍地面，八十一朵金莲自青砖裂隙钻出，将公输绝困在莲阵中央。“你们根本不懂！”黑渊叛徒嘶吼着捏碎降魔杵，佛光与煞气交融成赤黑漩涡，“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扣肉突然人立而起，双爪撕开时空屏障。少年清喝响彻云霄：“张玄，用青莲接引建木根系！”混沌青莲应声暴涨，根系穿透虚空缠住书院地基。众人脚下地动山摇，整座星穹书院竟被连根拔起，露出深埋地底的暗盟母舰残骸！
公输绝盯着舰体上斑驳的“初代观测站”铭文，突然癫狂大笑：“看见了吗？所谓诸子百家，不过是圣人盗取天道的工具！”他浑身血肉开始融化，露出胸腔内跳动的星核碎片，“黑渊？暗盟？我们才是真正要弑圣的——”
话音戛然而止。陈丽手中灵泉凝剑，带着净世琉璃火贯穿星核。公输绝在金色火焰中化作飞灰，唯余半块刻着“归墟海眼”的玉牌叮当落地。
烟尘散尽，刘芒抚着断裂的琴弦苦笑：“这书院地基下埋着暗盟母舰，倒是应了山长那句‘知识才是终极兵器’。”
扣肉恢复少年模样，弯腰捡起玉牌时，时空法则在掌心流转：“娲皇宫在归墟海眼的消息，怕是黑渊早布好陷阱了。”
张玄收起混沌青莲，望着天边血色晚霞眯起眼睛：“那就去看看，圣人究竟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秘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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