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间,二楼回廊的狙击镜突然反光。许曼婷的翡翠耳坠在晨光中划过诡异弧线,王振华几乎同时侧身扣动扳机,子弹穿透鎏金匣子打碎暗处的窥视镜。爆裂声中,周世昌突然暴起夺枪,却被账房先生的尸体绊倒,染血的股权簿散落一地,露出夹层里的胭脂巷地契——正是总长遇刺前夜秘密购置的房产。许曼婷的碎玉深深扎进掌心,父亲临终前烧毁的账册残页突然在记忆里清晰起来:丙寅年三月初七,当归入库量莫名多了三百斤。
"小心!"王振华突然扑过来将她按倒在药碾旁,子弹擦着发髻钉入身后的党参柜。许曼婷在硝烟中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金疮药味,混着血腥与当归的苦涩,恍惚间回到警校后巷那个雨夜——他替她挡下混混的匕首,伤口缝合时却说:"这疤抵得过退婚书了吧?"此刻他的血渗进她旗袍立领,烫得心口发疼,库房角落的西洋钟突然敲响,惊醒了暗格里沉睡的机关,整面药柜向两侧滑开,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紫檀抽屉,每个铜环上都刻着海关货轮的编号。
周世昌的狂笑戛然而止。许曼婷看着最上层抽屉里露出的德国军火图纸,终于串起所有线索——父亲改良的止血散需要大量硝石,而海关走私的正是军火原料!王振华的配枪突然抵住她太阳穴,声音却温柔得令人心碎:"曼婷,三年前码头那箱被劫的磺胺,其实是你父亲要送去根据地的。"他的拇指在扳机上轻轻摩挲,就像当年教她握枪时的力度,"总长发现春和堂在帮红色渠道运药,才惹来杀身之祸......"
爆炸声从地窖传来时,许曼婷的翡翠耳坠终于坠落。她在震荡波中看见王振华扑向周世昌,两人滚进暗格深处,染血的警徽与金丝眼镜在硝烟中闪烁。当归药屉如雪崩般倾覆,父亲的手札在火光中翻飞,某一页被血浸透的字迹突然清晰:"九制当归佐以曼陀罗花,可制迷心散,然需至亲之血为引......"许曼婷的碎玉深深扎进掌心,突然明白父亲投井前夜为何要取她指尖血——那根本不是制药,而是在婚书背面写下的保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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