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背对着他的女子身形一顿,缓缓转过身来。灯光昏黄黯淡,将她的身影勾勒出一圈模糊的轮廓。当她的面容完全映入叶白眼帘时,叶白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双腿也有些发软。
面前的女子正是叶南岸,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埋怨,语气中满是嗔怒:“老哥,你不回家,来这里干什么?” 那熟悉的声音,此刻却让叶白愈发觉得如梦似幻。
叶白难以置信地注视着叶南岸,眼睛一眨不眨,仿佛生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幻觉。他的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抖和迷茫:“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南岸皱着眉头,快步走到叶白面前,脸上的怒意更甚,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声质问道:“还不是因为你!你一声不吭就跑到这里来,家里人都快急疯了,我能不来找你吗?”说着,她眼眶微微泛红,眼神里既有焦急又有委屈 。
叶白的手缓缓抬起,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朝着叶南岸伸去。可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他却猛地顿住,手臂在空中微微颤抖,如同一片在狂风中摇曳的枯叶。他的眼神里满是挣扎与恐惧,嘴唇微微开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怕眼前这个看似熟悉的叶南岸只是一个精心编织的骗局,一旦触碰,自己内心深处那仅存的、想要逃出去的信念就会如泡沫般瞬间崩塌,碎成无数片,再也无法拼凑。
他缓缓收回手,抬起另一只手用力地揉着太阳穴,像是这样就能把脑海中那些混乱又可怕的念头统统驱赶出去。他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每一道皱纹里都写满了痛苦与纠结。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叶南岸的脸上,嘴唇嗫嚅着,声音干涩而又沙哑:“我叫叶白,北京人,我……我……我是一个……一个……”最后两个字,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从喉咙里挤出来。因为他的内心深处无比清楚,这一切都是假的,自己脑袋里的记忆就像一座用纸牌搭建的城堡,看似坚固,实则轻轻一推便会轰然倒塌。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敢面对,不敢去揭开那层残酷的真相,只能在这虚假的幻影中痛苦地徘徊、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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