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杭城,阳光暖烘烘地洒在大街小巷,仁济堂被这日光温柔笼罩着。雕花窗户透进丝丝缕缕的光线,在古旧的木质地板上勾勒出一片片斑驳光影,与空气中悠悠飘散的中药香气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宁静祥和却又带着几分神秘的氛围。苏怀瑾端坐在诊室里,身着一袭素色长袍,身姿挺拔而端庄。她面前的桌上堆满了病例资料,而她的目光则在这些纸张间游离,眉头微微拧起,脑海里全是之前那些疑难病症的细节,以及那个如迷雾般神秘的TS - 032线索,怎么理都像一团乱麻,毫无头绪,这让她内心隐隐有些焦躁不安 。
“苏医生,我这发烧怎么老反复啊?”伴随着一阵“吱呀”声,诊室的门被缓缓推开,一股浓烈刺鼻的香水味瞬间弥漫开来,直往人鼻子里钻,呛得人忍不住想打喷嚏。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迈着大步走进来,他身形高大,脊背挺得笔直,举手投足间尽显职场精英的那种干练与自信。可他额头上贴着的退烧贴却格外扎眼,像是一块污渍,硬生生破坏了他原本的威严气场。他腋下紧紧夹着个笔记本电脑,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手表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冷的光泽,每一次抬手都能吸引旁人的目光,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他的身份和地位。
苏怀瑾闻声抬眼,目光落在挂号单上——赵明远,45岁,某跨国企业亚太区总裁。再看向他,只见他面色红得不正常,像是被火烤过一般,可即便如此,他的领带依旧系得整整齐齐,皮鞋也擦得锃亮,一尘不染。从这些细节不难看出,他平日里对自己的形象管理十分严格,是个注重体面的人。但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却深深陷入浮肿的皮肉里,这小小的细节透露出他此刻身体的不适,也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程野刚把林嘉怡的血样送去检验,脚步匆匆地赶回诊室。他一心想着手上的工作,进门时没注意,差点和赵明远撞个满怀。“哟,赵总?您这烧还没退啊?”程野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换上关切的神情,赶忙开口询问。
“三十七度八,吃了退烧药就下去,药劲儿过了又上来。”赵明远一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那刺耳的声音让人听着耳朵生疼。他费力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动作迟缓,像是每一个动作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展示体温记录曲线时,他的手还微微颤抖着,屏幕上那起伏不定的曲线,就像汹涌的海浪,一下一下拍打着人心,看得人心里直发慌。“都三周了,协和查了一圈说没毛病。”赵明远满脸无奈,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那深深的纹路里写满了焦虑和疲惫,眼神中也透着深深的无助。
苏怀瑾轻步走到赵明远身边,动作轻柔地伸出三根手指,缓缓搭上他的手腕。指尖刚触碰到皮肤,她就明显感觉到人迎脉处传来异常强烈的搏动,那跳动的力量十分强劲,一下又一下,仿佛要冲破皮肤。苏怀瑾心中一惊,暗自思忖,这脉象太不正常了,远超正常范围,看来眼前这位赵总的病情远比想象中复杂棘手,恐怕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您最近出过差吗?”苏怀瑾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赵明远,眼神中满是关切,但又带着一丝探寻。
赵明远原本正在解开西装扣子的手猛地一顿,动作僵在半空中,就像被定格了一样。他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慌乱,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但还是被苏怀瑾敏锐地捕捉到了。“就...去了趟新加坡开会。”他说话时,眼神不自觉地飘向诊室角落的绿植,不敢与苏怀瑾对视,声音也变得有些含糊不清。“那边空调太猛,可能着凉了。”他又补充了一句,可那底气明显不足,像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苏怀瑾注意到他口袋里露出一角的护照,上面贴着的黄色检疫标签还没撕干净,那鲜艳的黄色就像一个警示灯,似乎在提醒着什么。就在这时,诊室空调突然“滴”地响了一声,温度显示发生变化。赵明远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猛地打了个寒战,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连带着西装内衬里的一个小药盒掉了出来,“啪”的一声落在地上。苏怀瑾定睛一看,里面装的是青蒿琥酯片,看到药盒的瞬间,她心里的疑惑愈发浓重,这可不是普通的退烧药,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赵明远肯定隐瞒了一些关键信息。
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检查和耐心询问,苏怀瑾心中渐渐有了判断。“您这不是普通感冒。”苏怀瑾点开电子病历系统,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地解释道,“病邪藏在半表半里的夹缝中,西药退烧就像是往滚烫的油锅里泼冷水,不但退不了烧,反而可能让病情愈发严重,引发更糟糕的后果。”
赵明远听得十分认真,一边听一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在消化苏怀瑾说的每一个字。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邮件提醒:“刚果金项目进展报告”。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手忙脚乱地去按灭屏幕,动作慌乱得差点把手机都扔了出去。这一异常举动引起了苏怀瑾的注意,她的目光顺势落在赵明远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臂上,只见上面赫然有几个蚊虫叮咬的疤痕,密密麻麻的,看着有些可怖,就像一个个小黑洞,仿佛藏着什么秘密。苏怀瑾看到疤痕的那一刻,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这些疤痕和他反复发烧的症状说不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难道他去过疟疾高发地区?可他为什么要隐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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