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斯一抬起头,她看着许星野,仿佛想要从她的脸上阅读出所有的心理活动和她嘴里说出的每个字的引申含义。
“这个不是拿来吃的。”池斯一的声音笃定。
“那这个是用来干嘛的?”
池斯一用左手食指和中指夹起铝箔板,仔细端详着,两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个铝箔板上,仿佛这个铝箔板里镶嵌着的是一个不可告人秘密,而这个秘密马上就要被昭告天下。
池斯一挪开视线,看向许星野的眼睛,“我说这是窃听器你信吗?”
“不信。”许星野抱起手臂。
“你宁可相信这是我的日常要吃的避孕药,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窃听器吗?”
“它看起来是避孕药,我有什么理由相信它是窃听器。”
“那好,我问问你,我为什么需要避孕呢?”
“因为……”许星野欲言又止,她的视线从池斯一的眼睛上移开。
“因为什么?”池斯一把铝箔板扔在茶几上,这时她才发现许星野盯着看的是她手上的玫瑰金戒指。
她笑着,摘下了那枚戒指,轻轻放在茶几上。然后拿起一旁的浅棕色皮质抱枕,再次躺回到了沙发上,“因为什么呢?”
许星野看看茶几上的那枚戒指,又看看沙发上的池斯一,别了别嘴,即使这些药片真的是避孕药,她也没有理由过问。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为了送池斯一回到酒店。现在池斯一不光回来了,还能说会道。
“您要没事儿,我就先走了。”
“有事儿,我刚吃了我朋友给我做的屎味解酒药,实验室用药,可能会有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
“不知道,可能是七窍流血啊暴毙啊之类的。”
“您确定这吃的只是解酒药吗?这么大副作用,还死难吃,这吃的不得是延年益寿的仙丹?”
池斯一笑着,“那谁能知道呢。这毕竟是实验室产品,疗效与副作用可能不是线性相关的。”
许星野点了点头,仿佛觉得池斯一说的很有道理。
屋子重新回归到静默,许星野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这种向下开口的,只能开一道一掌宽的小缝的窗户在高层建筑里极为常见。
夜晚的风很凉,趁隙涌入窗口的凉风中夹带着春夏之交特有的新鲜草木重新发芽的清新的气息。这是山北蕴含了所有爱、温暖和希望的季节。
许星野走回沙发边。或许是时差和红眼航班的疲惫终于袭来,又或许是酒精让人昏昏欲睡,再或者,可能只是因为吃下了有可怕副作用的黄色药片,池斯一很快就在沙发上睡着了,许星野能感受到她睡着以后的平稳规律的呼吸。
许星野从卧室里拿出来一条羊毛毯子,轻轻搭在池斯一身上,虽然想到回床上睡会更舒服,但可能醉酒躺在沙发上更安全些,毕竟在沙发上更容易侧躺着睡觉。
她关上了房间里所有的灯,眼睛重新适应黑暗以后,发现窗外城市的灯火仍然把客厅照得很亮。
许星野看着杯壁上挂了薄雾的水杯,水杯旁边静静放着那只玫瑰金戒指,戒指的内侧似乎刻了字,虽然好奇心让她坐立不安,但还是忍住没有仔细去看。
夜凉如水。已经快要临近晚上十二点,许星野不想再十二点之后出现在酒店的走廊里,于是在十二点到来之前,拿起自己的书包蹑手蹑脚走出了房间,她看着空荡的门厅,轻轻合上了门。
再次走到电梯口,许星野驻足在那个名叫《烟》的画作前,盯着画中的女孩和她手里的烟。在大堂里,她又碰到了七乘二十四小时待命的Nathan,他神采奕奕,脸上挂着巨大的职业微笑。
许星野把取车牌留给了Nathan,Nathan问是否需要把那辆保时捷开到门口,许星野说不用了,车先存在这里,明天来开,她已经叫了车回家。没过几分钟,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门口,许星野跳进了车里。
在车上她发消息告诉秦蕾蕾说自己把车留在了酒店,并且还发还附上了酒店的定位,如果需要她开到门店的话,明天下班后她会开过去。
“哟呵,这点儿刚下班啊?”出租车的司机的口音听着像是山北本地大爷,穿着米黄色的工作服。
许星野抬头看看她,应了声,没再多聊。心里却一直在琢磨大爷是怎么发现自己刚下班的,直到她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工作服。
她恍然大悟般看着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蓝色北极熊刺绣,也无意要向大爷求证自己的答案,脑子里不自觉地闪动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二十分钟的路程很快,宿舍已经在一个小时前关了大门,她眼巴巴地趴在宿舍楼门口,请正要躺下睡觉的宿管阿姨给她开门。
宿管阿姨慢慢悠悠打开了门锁,“干嘛去了?”
“刚下班。”
“登记一下,以后早点儿。宿舍可是有规定的,夜里十一点就要关寝,按理说我都不能放你进来。”
许星野趴在桌上刷刷刷写着字,跟阿姨赔礼道歉以后,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楼,今晚她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室友已经躺在床上各自玩手机了,她冲完澡,换上干净的睡衣,爬上了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