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万?每亩地每年?这么多钱?”许星野震惊。
“对啊。”
“那谁还种咖啡啊?”
“就是说啊。”
“那您干嘛还种咖啡啊?”
“我总不能把我爷爷奶奶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咖啡树都砍了种番茄吧?我要做的就是想法子好好做田间管理,好好做生豆加工,好好把山南咖啡的品牌打出去,其他的东西嘛,命里有时终须有。大的情怀也有,但是这些说多了对人就是一种绑架。我就只想做好眼前的事情。”
秦柚柚讲完了柚子庄园的发展历史,然后又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柚子庄园加工咖啡豆的方式,从豆子的分拣,脱壳,再到各种不同的处理方法,水洗、日晒、蜜处理等等。还依次展示了什么是瑕疵豆,为什么有的咖啡豆是圆的,有的咖啡豆是贝壳状的,以及为什么山南咖啡在刚刚走进大众视野当中,选择了“小粒咖啡”这个核心卖点。
秦蕾蕾补充说小粒咖啡也只是阿拉比卡豆的一种,但是在推广的初期,一方面是没有经验,另一方面是实在乏善可陈,所以就把树种当成了推广的核心卖点,当时山南咖啡的种植和推广都没有与国际的评价体系接轨。
介绍完庄园已经快到下午三点,雨已经停了,雾也散去了大半。天色彻底变暗之前,一行人出发去了咖啡种植园。
许星野沿着下过雨的土路开了一小段,因为下过雨的缘故,前几天施工时挖出来的土已经成了一个大泥坑。秦柚柚下车检查了路况,回过头笑着说:“看来只能徒步上去咖啡园了。”
许星野跳下车,看着这辆轮胎上沾满泥的越野车。路很窄,她甚至没法掉头,去完咖啡园也只能是倒车一点点倒回去。在她还在想怎么回去的时候,秦柚柚已经带着秦蕾蕾和池斯一往山坡上走了。
“星野,快点儿,跟上。”秦柚柚高声叫她。
许星野对土地并不陌生,她长大的地方就有高山,她小时候经常在山上跑来跑去,山路并不能难倒她。
秦柚柚走在最前面带路,偶尔会从地上捡起一些说是可以吃的野果随机递给她们。许星野走在最后,坡很陡,她眼睛平视的视线会直接到池斯一的腰。
她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看着池斯一的鞋跟走路。池斯一转过身,细长白皙的手里夹着一个被她咬过一口的鲜红的野果。许星野从她手里拿起野果,沿着她的牙印咬了一口。
好酸。这是尚且未被人类驯化的专属于大自然的果实,柠檬在它面前只能算是配角。
池斯一回头看着她龇牙咧嘴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露出宠溺的笑容。
大片的咖啡树被种植在陡峭的山坡上,采摘季尚未完全过去,这片海拔较高的咖啡园里仍然有不少绿果挂在枝头,背着竹篓的采摘队工人在简短的午休之后,已经开始在咖啡树之间辛勤劳作。
“这些咖啡树都比较老了。”秦柚柚说,“现在我们能看到的这些咖啡树是我爷爷奶奶在88年到90年之间种下的,到现在已经三十多年了。”
一个采摘工人经过了她们旁边,藤条编织的罗框里是深红色的咖啡樱桃。
“他们在进行全红果采摘对吗?”池斯一问。
“是的。”秦柚柚走到咖啡树旁边,从上面摘下来两只红紫色的咖啡果,分别递给了三个人,“尝尝,很甜。”
许星野接过咖啡果,放在手心,拍了张照片,然后把一整个果子放进嘴里嚼着。
“很甜!”许星野说。
“好吃吧,我们这里还会做咖啡果皮茶,甜甜的很好喝。”
许星野吃着果子,自己一个人捂着嘴笑了起来。
“想到什么了?”池斯一问。
“我在想,如果我把咖啡果整个吞掉。我的肠子其实也消化不了咖啡豆,那样的话……我不就生产出来人屎咖啡了吗?你说人屎咖啡会有市场吗?”
秦柚柚笑着,又摘了颗咖啡豆递给了许星野。
池斯一想了一会儿,说:“从动物权利和人权的角度,我认为即使有市场也不应该这么做。”
“回到刚才池总的问题,”秦蕾蕾说,“这些工人在做精品咖啡才需要的全红果采收。卡帝姆因为是杂交种,从树种层面来讲,一般是不做精品咖啡的,但这里海拔相对有优势,再加上这几年尽可能做到最细致的田间管理,这个园子的卡帝姆的品质非常好,从去年开始就在出精品咖啡豆了。”
池斯一点点头,“从地形来看,做精品咖啡的策略是非常明智的。我有去过巴西的咖啡种植园,那里的咖啡树种在广阔的平原上,但是这里种在山上,很难实现机械化大生产。”
“是的,不论如何都只能是人工采摘,而精品咖啡的采摘标准是全红果采摘,在某种程度上,走精品化路线,就是把劣势扭转为优势。”秦蕾蕾说。
池斯一抱着手臂想了一会儿,“那有对比采摘效率上的差异吗?”
“全红果的话,一天一个熟练采摘工人大概是能采五六十公斤。一级果采收效率翻倍,一天能采一百二十公斤左右。”秦柚柚说,“主要难处不是人工效率,而是人工本身,全红果采摘不好找工人,哪怕付一样的钱,工人也更愿意采普通果,采红果采起来实在太麻烦了。对我们来讲成本也高,有一些农户,想要转型做精品咖啡的农户,在采全红果的时候都是自己下去采。因为实在是找不到人,给钱人家也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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