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今天下午。”宋医生如实相告。
“夫妻俩手拉着手上车，她丈夫还抱着谨言，一家三口美得不行。”
闻彻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努力压住嗓音的颤抖，“她还好吗？”
“好得很，容光焕发。”
宋医生认真回想着，“小脸红扑扑的，比之前长了点肉，嘴角的笑就没停过，打扮得特漂亮。”
“还有她丈夫是真不错，长相帅气，气质好，那个头得快一米九吧，走他旁边肯定很有安全感……”
“滚！”水杯猛地朝他砸过来。
“谁让你夸他的！”
宋医生闪身躲了过去，他真的很冤枉啊。
人家夫妻俩那么亲密，他顺带形容一下有错吗？
闻彻深吸几口气，终于平复下来。
一个纸片人而已，他不可能输的。
烟烟是他的，从前是，以后更是。
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人离他越来越远。
不惜一切代价，他也要把人抢回来。
许久，闻彻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
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几辆吉普车抵达京市时，已经接近凌晨。
夜色如墨，街道寂静，唯有陆家灯火通明。
程序把车停好，往后视镜看了一眼。
男人坐得笔直，微微低着头，目光专注地落在怀中人身上。
女人已经睡着了，半张小脸被微乱的发丝遮挡，睡颜十分养眼。
她的旁边，小男孩披着一件过大的军装外套，目光略带防备地往窗外看着。
程序没出声，轻手轻脚下了车。
屋里的人听见汽车引擎声，已经匆匆迎了出来。
高巧兰走在最前面，眼圈微红，嘴里小声念叨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陆国华步伐沉稳，走在她身后，也是目不转睛地望着那辆车。
车内，江凝烟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看到窗外熟悉的环境，她的困意顿时消散大半。
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妈妈，外面有好多人。”
江谨言抓住她的手，小身子紧紧贴着她。
小家伙接触的人很少，是有些怕生的。
江凝烟顺势把他抱进怀里，“言言，他们就是爷爷和奶奶。”
“你看，他们都喜欢言言，专门在等你，等会儿要记得打招呼。”
江谨言慢吞吞点了点头。
他知道，爷爷奶奶都是爸爸的亲人。
他们会不会和爸爸一样，都是板着脸，冷冰冰的？
最先下车的陆秉川被二老直接忽略。
高巧兰直奔儿媳妇，一把将人搂进了怀里。
眼眶止不住地发酸，“烟丫头，快让我看看，怎么瘦了这么多……”
她前半辈子没有闺女，生了个儿子还是又冷又硬的脾气。
直到江凝烟来了，她才感受到小棉袄的好，相处下来，早就把人当成了亲闺女。
不管这几年发生什么，她只要烟丫头平平安安的就好。
江凝烟忍住眼泪，强笑着安慰，“妈，你可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用这么大力气搂着她，生怕她丢了似的。
陆国华看到儿媳妇没事，威严的面孔缓和几分，也是松了口气。
转而注意到那个乖巧坐在车里的小家伙。
看清的一瞬间，陆国华愣住了。
这孩子，和小时候的陆秉川太像了。
当年他在部队里执行任务，和家人聚少离多。
高巧兰寄给他一张儿子的照片，他压在枕头底下每天都看。
这孩子，几乎和那照片上的陆秉川一模一样。
陆国华箭步走过去，脸上露出笑容，“言言，你好。”
他没有和孩子相处的经验，哪怕已经尽力温和，表情还是不一般的严肃。
江谨言眨眨眼，攥紧小拳头。
果然，爷爷比爸爸还凶。
不过妈妈说了，要他打招呼。
所以他仰起小脸，奶声奶气，“爷爷好。”
陆国华浑身一震，双目顿时炯炯有神。
短短三个字，他却觉得从没听过这么顺耳的话。
以前，那些老战友带着孙子孙女炫耀时，他没太大反应。
轮到自己孙子站在面前，他才知道什么叫做“身心舒畅”。
陆国华大步上前，准备将宝贝孙子抱下车。
小家伙下意识想往后躲，不知想起什么，又放松下来。
陆国华自然没错过这种反应，心中好笑。
这孩子是个聪明的，准是被儿媳妇提前教导过。
他很少抱孩子，动作有些僵硬。
高巧兰看见他古怪的姿势，顿时不高兴了。
上前拍开他的手，“孩子是这么抱的吗，让我来。”
转而又笑成一朵花，“言言，奶奶抱你下来好不好？”
江谨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她，点了点头。
“谢谢奶奶。”
高巧兰的心都飘到天上了，轻手轻脚把孩子抱起来，高兴地跟踩在云朵上似的。
一下子舍不得撒手了。
“晚上风凉，可别感冒了，咱们进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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