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梦心姑娘立功太过于心切了,恐怕她会在这里头做些什么文章。”赵公公道。
这一点祝瑛早就已经想到了,她又深深地看了赵公公一眼,见他说了实话。
陆琼枝的心情却没有因为赵氏的话平静下来,她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娘亲,恐怕不成了。太医已经去给陆锦语诊治了,咱们陆家的名声是一定会受牵连的。”
说着说着,陆琼枝便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一串串地掉下来,看得人心疼不已:“若是咱们陆家的名声不好了,女儿可该怎么办啊?”
她惊慌地拉着赵氏的手,试图从她哪里汲取些许的温暖:“娘亲,娘亲,我不能被刷下来的。这么多人都知道我被陛下选择留名字了,不能因为这事儿刷下来。”
她闭了闭眼睛,又是一串泪珠子滚落下来:“要是我被刷了下来,进不去宫里,我就是全京都最大的笑话了。到时候,可要我怎么活啊?”
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哭成这副模样,赵氏心中抽痛不已。她摸了摸陆琼枝的头,自己的眼睛里也跟着溢出了泪水。
“娘亲!”陆琼枝可怜兮兮地喊了一声,将头埋在了她的怀里,“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赵氏只觉得满满的心疼,她搂着陆琼枝,咬了咬牙,对她许诺道:“琼枝放心,无论如何,娘亲定然不会让你受到牵连的。”
陆锦语被送进了偏殿,太医也跟着过去了。那些个看热闹的夫人们也过去继续凑热闹,厅堂这里已经没多少人停留了。
刘夫人走的晚,离得远远地看了赵氏和陆琼枝这对母女一眼。看她们两个搂在一起哭成一团,心里只觉得厌烦。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个才是受害者呢。”刘夫人呸了一声,扭头去偏殿看陆锦语的情况去了。
另一边,选秀已经接近尾声,剩下的就是定名分地位了。
祝瑛是断断不会插手这件事情的,实际上她也没有机会插手,祝琮才不会让她再有机会掌控自己的事情。
姐弟两个心里都门儿清,只是不说出来罢了。
不过其他人却不知道他们姐弟两个的关系已经恶劣到这个地步了,他们虽然知道陛下现在对长公主的话不再言听计从的,但是并不知道她们姐弟两个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所以众位宗妇还是闲聊着定名位的事情,暗戳戳地看祝瑛是什么样的态度。
“哎,你们说陛下到底想选谁做皇后啊?我没看到他对哪个名门贵女特别上心的。”
“这皇后的名位也不是陛下一个人说了算的,不仅要看这个秀女的身份如何,家族地位如何,还要看她能不能承担的起来皇后这个身份。”
“是啊,所以咱们还是得帮着给陛下看一看,参谋着才好。陛下毕竟年纪还轻呢,咱们这些做长辈的,怎么说也得帮衬帮衬。”……
平王妃操心自己举荐的那个张家姑娘会得到什么地位,她问祝瑛:“长公主觉得给那个张家姑娘什么样的位份好呢?”
祝瑛只淡淡地品着茶,闻言笑了笑:“这事儿还是得问陛下的意思,本宫恐怕做不了主。”
平王妃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长公主何出此言呢?您毕竟是陛下的亲姐姐,给这张家姑娘安排个差不多的名分,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祝瑛不许,只是轻笑。她觉得这个平王妃很没意思,方才瞧着还算是个可以交往的,为人还算通透。现在却发觉她不够有远见,目光太过于短浅了,只看眼下的星星点点的利益。
想来这个平王妃也是无用的了,祝瑛便放弃了和她深交的想法。
原本想着平王妃如果愿意站在自己这边的话,祝瑛还能跟陆锦语她们商量商量,看要不要给她们的队伍里再拉拢个人。没想到平王妃自己给路走窄了,想两头讨好,一边奉承着自己,一边巴结着祝琮,还打算送自己的人进宫占个好名分。
总之,平王妃实在是不堪大用,太看重个人的利益得失了。这样的人用起来也不放心,恐怕不会想付出牺牲太多东西。
平王妃看祝瑛只是轻笑,却不答话,心中顿时觉得有些忐忑。
“长公主这是何意啊?”平王妃想了想,还是试探地问了出来。
祝瑛放下手中的茶盏,对她说道:“王妃莫要着急,陛下那边定下来各位姑娘们的名分以后,会派人来告诉咱们一声的。之后再有些调动的,咱们共同商量着来。”
这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却是已经明摆着告诉平王妃她插不上手了,也不愿意插手。
平王妃表面上笑着跟她说了几句,心里却在怄气,猜测祝瑛怎么突然对自己转变了态度,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德宁郡主一直注意着她们这里的动静,看平王妃在祝瑛手底下吃瘪,顿感心中痛快。
“殿下,各位秀女们的名分已经定下来了。”青黛回来禀告,她后面跟着来的不是梦心,是赵公公。
祝瑛看了一眼赵公公,挑了一下眉头:“怎么不是梦心来回禀了?”
赵公公规整地给祝瑛行了礼,笑着回答道:“梦心姑娘还在整理方才记录的东西,忙不过来,所以陛下就让老奴来回禀长公主了。”
祝瑛笑了一声,没有半点儿温度:“哦?那梦心还挺尽责呢,只是不知她有没有好好记录呢。”
赵公公是个人精,明白祝瑛这是在问梦心有没有在陛下面前打小报告。他也有意和祝瑛拉近些距离,也是和平王妃一样两头讨好的。
不过赵公公这个人更高明一些,他道:“梦心姑娘自然是对陛下忠心不二的,只是……”
祝瑛又抬头看了赵公公一眼,她知道当日能成功将密信传出去,赵公公是暗中给了她个人情的。虽然不知道赵公公到底想怎么样,但也感念有他出手。所以她对赵公公的态度还是很客气的,也决定和赵公公交往交往,看看能不能将他拉拢过来。
“只是什么?”祝瑛让他坐下来慢慢说,“赵公公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在本宫面前不用这么拘束。”
赵公公谢了祝瑛之后,才半挨着凳子坐了下来。虽然如此,他的态度还是很恭敬的,并没有以为祝瑛的高看一眼而洋洋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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