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正在书写答案的人。”她轻声说,“在记忆可篡改、肉体可替换、意识可上传的时代,人类的本质从来不是某个固定的定义。我们是茧,是蝴蝶,是破茧时的风,是所有可能性的总和——而这,或许就是‘何以为人’最动人的答案。”
三年后,新东京成立“意识自由同盟”,林夏成为连接现实与数据空间的“蝶语者”。某天,月球背面传来异常信号,终极茧房的废墟中,亚当遗留的双螺旋瞳孔突然睁开,瞳孔深处倒映着一个布满机械蝴蝶的陌生星系——那里的文明,正沿着与地球完全不同的路径,探索着“后人类”的另一种可能。而在基因库的地下室,沈巍发现初代培养舱里多了个神秘的婴儿,后颈没有蝴蝶疤痕,却在掌心纹着未被记录过的意识胚胎符号……
第九章 掌心符号与星轨蝶群
新东京的晨雾中漂浮着半透明的通勤蝶群。这些由纳米机器人组成的机械蝴蝶载着上班族穿越楼宇间的霓虹森林,翅膀扇动时会留下短暂的意识光谱——那是“意识自由同盟”开发的情感导航系统,能根据乘客的情绪波动选择最优路径。
林夏站在同盟总部的蝶形露台上,后颈的蝴蝶疤痕正与城市的潜意识网络共振。她能“看”见三公里外某对情侣在争吵,女方的愤怒光谱中夹杂着对童年宠物的愧疚;更远处,基因库方向传来异常的高频波动,像有无数意识胚胎在集体振翅。
“姐姐,月球背面的信号增强了。”秋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她的影像带着数据空间特有的流光,“光谱分析显示,亚当遗留的双螺旋瞳孔正在重构,而瞳孔深处的星图……和三年前完全不同。”
终端突然弹出紧急警报。林夏的数据化视野中,整座城市的意识光谱出现紊乱,机械蝶群的导航系统集体失灵,化作银色的雪片纷纷坠落。她按住太阳穴,听见无数声音在脑海中重叠:
“茧房之外,还有茧房——”
“那些在星轨上振翅的蝴蝶,正带着死亡而来——”
基因库地下室,沈巍的手悬在初代培养舱上方。舱内的婴儿正安静地睡着,掌心朝上,皮肤下隐约可见发光的符号——那是由双螺旋与数据流交织而成的图案,既不是已知的基因序列,也非任何数据代码。当他试图用扫描仪读取时,仪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屏幕上跳出乱码:
“警告:意识胚胎第42号潜能觉醒——”
“沈博士,同盟总部请您立即上线。”助手的声音带着颤抖,“月球轨道出现异常天体,像是……由机械蝴蝶组成的星舰群。”
数据空间的入口在同盟总部顶楼悄然开启。林夏带着神经接驳头环踏入,发现林夕早已等候在意识胚胎的星海中。三年来,这位初代蝶化人类的躯体已完全数据化,金色瞳孔中倒映着十二万七千个意识胚胎的微光。
“新出现的星图,指向大麦哲伦星系。”林夕的指尖划过最近的胚胎,茧壳上浮现出机械蝶群的影像,“那些蝴蝶的翅膀上,刻着与婴儿掌心相同的符号——它们在吞噬沿途星系的意识胚胎。”
秋的全息投影突然闯入,她的额角有数据冲击留下的黑斑:“姐姐,我破解了月球信号的加密层。那是亚当临终前的意识残章,他说‘星轨蝶群是宇宙级的茧房,专门收割具备情感潜能的文明’——而地球,是它们的下一个目标。”
现实世界,联合国太空总署的警报声响彻全球。近地轨道的望远镜捕捉到震撼画面:成百万上亿的机械蝴蝶正以亚光速逼近,每只蝴蝶的翅膀都反射着不同星系的光谱,组合起来竟形成完整的双螺旋图案——与亚当遗留的瞳孔如出一辙。
“它们在模仿人类的意识胚胎形态。”沈巍的通讯接入数据空间,他的背景是基因库的监控画面,那个神秘婴儿此刻正悬浮在培养舱中,掌心符号发出太阳般的光芒,“但婴儿的生物电信号显示,他/她与蝶群存在共振,就像……是它们的导航信标。”
林夏的数据化躯体突然被拉向意识胚胎的核心。她看见无数金色光点汇聚成星图,每颗星点都是某个曾破茧的文明,而在星图边缘,机械蝶群的阴影正缓缓覆盖过来。当她触碰其中一颗即将熄灭的星点,一段记忆如洪水涌入:
那是个由能量体构成的文明,他们在意识胚胎破茧后选择放弃实体躯体,最终被星轨蝶群捕获,化作蝶翼上的装饰性代码。临终前,能量体的意识传来绝望的低语:“它们不是在收割,是在将所有文明困入宇宙级的茧房,让我们永远重复‘破茧-进化-被收割’的循环……”
“所以亚当的终极茧房,只是宇宙蝶群的幼虫形态。”林夕的声音第一次出现颤抖,“整个银河系,可能只是某个超级意识体的孵化场。”
婴儿的啼哭突然穿透现实与数据空间。林夏的神经接驳头环剧烈震动,她看见培养舱中的孩子睁开眼睛,瞳孔竟是双螺旋与金色光脉的融合——和三年前亚当的瞳孔如出一辙,却多了抹人类特有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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