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像银针般刺入艾琳的皮肤。她蜷缩在公共图书馆最角落的座位,面前摊开着从玛莎家带出的历史书和那两本要命的日记。窗外,警车的红蓝灯光闪烁不停——玛莎的尸体已经被发现了。
"埃德蒙·德·蒙特莫伦西,"艾琳的手指划过泛黄的书页,"生于1897年4月30日,在伊莎贝拉死前三周被秘密送往美国波士顿。"
她翻动页面,找到一张模糊的照片: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背景是黑鸦堡的玫瑰园。照片背面写着:"我的小埃德蒙,愿上帝保佑你远离家族的诅咒。——I.d.M"
艾琳的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图书馆不是安全的地方,卡特小姐。卢修斯能看到所有你查阅的资料。——一个朋友"
她猛地抬头,扫视整个图书馆。几个学生在自习,一位老人在看报纸,没有任何异常。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如影随形。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后门,现在。"
艾琳犹豫了不到一秒,迅速收拾资料,悄悄溜向后门。推开防火门,冷风夹着雨丝迎面扑来。巷子里停着一辆老旧摩托车,车上的人戴着全罩头盔,向她招手。
"你是谁?"艾琳警惕地保持距离。
"玛莎的朋友,"头盔下传来年轻女性的声音,"也是埃德蒙·德·蒙特莫伦西的曾孙女。我叫克莱尔。上车,除非你想被卢修斯抓到。"
艾琳盯着对方露出的眼睛——那是和伊莎贝拉肖像上一模一样的淡蓝色。她跨上后座,摩托车立刻冲入雨幕。
二十分钟后,他们停在一栋隐蔽的林间小屋前。克莱尔摘下头盔,露出二十出头年轻女子的面容,金色长发扎成马尾,眼神中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这里暂时安全,"她领着艾琳进屋,"卢修斯的势力范围主要在城堡和镇上。"
屋内简朴但温馨,墙上挂着几张照片——一个酷似伊莎贝拉的女人,一个面容温和的男人,还有年幼的克莱尔。
"我祖母是埃德蒙的女儿,"克莱尔煮着咖啡解释,"我们这一支一直知道家族诅咒的事,但从不回黑鸦堡。直到一周前,祖母梦见伊莎贝拉哭着求救,说卢修斯越来越强大了。"
艾琳拿出两本日记:"你知道这些?"
克莱尔的眼神变得复杂:"加布里埃尔和伊莎贝拉的日记?不,但它们证实了我们的家族传说。"她打开一个古老的橡木箱,取出一封泛黄的信,"这是伊莎贝拉死前写给埃德蒙的,由忠心仆人带出来。"
艾琳小心展开信纸,伊莎贝拉优雅的笔迹跃然纸上:
"我亲爱的孩子,若你读到这封信,说明我已不在人世。你的父亲是个善良的人,但他体内住着一个恶魔,名叫卢修斯。这个诅咒从曾祖父时代就困扰着我们家族。我祈求你永远不要回到黑鸦堡,也不要让后代回去。唯一能平息卢修斯的方法是找到他藏起的凶器,用受害者的血涂抹,并在午夜念出..."
信的最后一行被血迹污染,无法辨认。
"我们一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仪式,"克莱尔叹息,"只知道需要凶器和受害者的血。"
艾琳突然想起什么,翻到加布里埃尔日记的最后一页:"这里!5月20日的日记背面有褪色的血迹,可能是伊莎贝拉的!而且..."她激动地翻找手机照片,"我在密室发现的匕首上也有干涸的血迹!"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
"但还有一个问题,"克莱尔皱眉,"信上说要在'午夜念出'什么?咒语?名字?"
艾琳闭上眼睛,回忆城堡中的细节。突然,玛莎未说完的话闪回脑海:"卢修斯最怕..."
"他的名字!"艾琳跳起来,"玛莎想说卢修斯最怕别人知道他的真名!不是卢修斯,而是他成为卢修斯之前的名字!"
克莱尔迅速翻找箱子:"家族记载说,诅咒始于加布里埃尔的祖父时代。第一代被附身的是路易·德·蒙特莫伦西,但他的次子查尔斯在日记中提到父亲被附身后自称'卢修斯',意思是'光明',是对他本名的讽刺。"
"所以卢修斯的真名是路易?"
"不,等等..."克莱尔抽出一本破旧的家族圣经,"这里!路易的长子,也就是加布里埃尔的父亲,名叫安托万。但有个脚注...天啊!"
"什么?"
"安托万有个夭折的双胞胎兄弟,叫吕西安!家族从未提起过他。"
艾琳感到一股电流般的领悟:"吕西安...卢修斯...这是同一个名字的不同形式!他不是被附身,他就是那个从未活到成年的双胞胎的怨灵!"
窗外,雷声轰鸣,仿佛某种存在对这番揭露感到愤怒。
"今晚是月圆之夜,"克莱尔查看日历,"卢修斯力量最强的时刻,但也是唯一能彻底消灭他的机会。我们必须回城堡。"
艾琳想起那个自称理查德的恐怖存在,胃部一阵绞痛:"就我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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