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紧急密报。"吴良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门口,脸上带着几分诡异的神色。
福临皱眉:"这么晚了,什么事?"
吴良辅凑近低声说:"襄亲王府的眼线来报,方才博果尔贝勒醉酒回府,差点...强占了董鄂福晋。"
"什么?!"福临猛地转身,眼中瞬间燃起怒火,"说清楚!"
吴良辅将小太监的汇报一五一十地说了,包括博果尔撕扯董鄂氏衣服、董鄂氏以死相逼等细节。随着他的讲述,福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几乎铁青。
"混账东西!"福临一拳砸在案几上,笔墨纸砚震得哗啦作响,"他怎么敢!"
吴良辅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帝的脸色:"听那眼线说,董鄂福晋脖颈上全是伤,手腕也青紫了一片..."
"闭嘴!"福临厉声喝止,胸口剧烈起伏。一想到宛宛——那个在雨中与他谈诗论词的灵秀女子,那个在御花园中惊慌失措却依然美丽的人儿——被如此粗暴对待,他就恨不得立刻冲去襄亲王府,将博果尔...
将博果尔怎样?那是他的亲弟弟,从小一起长大的手足。这个认知让福临的怒火无处发泄,只能化作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皇上息怒。"吴良辅轻声道,"依奴才看,这事蹊跷。若董鄂福晋与贝勒爷真如表面那般恩爱,怎会成婚多日仍未圆房?又怎会以死相抗?"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中了福临心中最柔软的部分。是啊,若两情相悦,怎会不肯同房?除非...宛宛心中另有其人?
"沈云..."福临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吴良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皇上是说..."
"退下!"福临突然厉声道,"今夜之事若传出去半个字,朕要你的脑袋!"
吴良辅连忙跪下磕头:"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警告那眼线,叫他管好自己的舌头!"
待吴良辅退下后,福临独自在殿中来回踱步,心绪难平。他想起那日在御花园,宛宛认出他时眼中的惊喜,还有她谎称是"沈韵"时的慌乱。若她真对博果尔有情,为何不肯同房?若她心中无博果尔,又为何嫁给他?
更让他心痛的是,博果尔今晚的暴行。他一向疼爱这个弟弟,却不知他竟会对女子用强!尤其是对宛宛...那个如诗如画的女子,怎堪这般摧残?
福临走到窗前,望着襄亲王府的方向,眼中情绪复杂。一方面是对弟弟行为的愤怒,一方面是对宛宛处境的痛心,还有一丝...不该有的庆幸。庆幸宛宛与博果尔并非真心相爱,庆幸她宁死不从...
"皇上,已经三更了,该歇息了。"吴良辅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福临摇摇头:"朕睡不着。"顿了顿,他突然问道,"吴良辅,你说...若一个女子宁死也不愿与夫君同房,是为何?"
吴良辅眼珠一转:"奴才斗胆猜测,要么是心中另有所属,要么是...那夫君实在不堪托付。"
福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博果尔不堪托付吗?不,他一向是个好弟弟,今晚只是酒后失态。那么剩下的可能就只有...
"备轿。"福临突然道。
吴良辅一惊:"皇上要去何处?这深更半夜的..."
"朕要去..."福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要去哪?襄亲王府?以什么名义?难道要当面质问弟弟为何对妻子用强?还是要去看望宛宛,确认她是否安好?
无论哪种,都是荒唐至极。
"罢了。"福临颓然坐下,"去拿酒来。"
吴良辅知道皇帝心情极差,不敢多言,连忙去取来最好的梨花白。福临一杯接一杯地灌着,似乎想用酒精麻痹那颗疼痛的心。
"皇上,酒多伤身..."吴良辅小心翼翼地劝道。
福临冷笑一声:"伤身?朕的心都快碎了,还在乎身?"他又灌下一杯,眼中已有醉意,"你说,朕这个皇帝当得有什么意思?连最心爱的女子都..."
话戛然而止,但吴良辅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他壮着胆子低声道:"皇上,恕奴才直言,若真两情相悦,又何必在意世俗眼光?前朝唐玄宗与杨贵妃..."
"住口!"福临将酒杯重重砸在地上,"杨贵妃是什么下场?马嵬坡香消玉殒!你是咒朕的心上人不得好死吗?"
吴良辅吓得连连磕头:"奴才该死!奴才只是见皇上日夜思念,心中不忍啊!"
福临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倒酒。酒精渐渐发挥作用,他的思绪开始飘忽。一会儿是雨中酒楼里"沈云"明亮的眼睛,一会儿是御花园中董鄂宛宛惊慌的神情,一会儿又是她此刻可能在襄亲王府中独自垂泪的样子...
"宛宛..."他无意识地轻唤出声,眼中满是痛苦与渴望。
吴良辅见状,知道皇帝已经醉了,连忙招呼小太监来搀扶。福临被扶到龙床上,却仍不安分,口中喃喃自语:"朕要救她...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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