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情愫渐深沉
暮秋的凉意浸透窗棂，袁慎将刚烘暖的手炉轻轻搁在林悦案头，青瓷炉身绘着的并蒂莲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自那次刺杀后，他们便在袁府书房中搭建起秘密据点，泛黄的舆图铺满长案，密信与文书在烛火间穿梭，而每到戌时三刻，案头总会准时出现一碟林悦最爱的玫瑰茯苓糕。
"这处漕运账本的笔迹与去年不同。"林悦用朱笔圈出可疑之处，忽然被一阵暖意包裹——袁慎将狐裘披在她肩头，发间的沉水香混着墨香萦绕在鼻尖。她抬头时，正巧撞进他含笑的眼眸，烛火在他眼底碎成星子，映得那双总藏着算计的眸子此刻温柔得能溺死人。
袁慎的指尖划过她微蹙的眉峰，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明日带你去城郊的温泉庄子，你近日总咳，该好好休养。"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夜枭的啼叫，惊得林悦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这个细微的动作让袁慎心头一颤，他鬼使神差地覆上她握笔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的手完全包裹。
"昭君。"他的声音低得像是怕惊碎这静谧，"每次见你蹙眉，我总恨不得将这世间的难题都碾碎。"林悦的睫毛轻轻颤动，烛光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映得绯红的脸颊愈发娇艳。她没有抽回手，反而反手握住他："若没有你，我早已在这乱世中迷失。"
这一刻，所有的谋划与算计都被抛诸脑后。袁慎倾身向前，呼吸拂过她耳畔："待一切尘埃落定，我要带你去江南看三月的烟雨，去塞北骑最快的马，去......"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两人慌乱分开时，打翻的茶盏在宣纸上晕开，倒像是一幅未完成的水墨画。
然而，这份缱绻很快被一场暗流打破。五公主斜倚在鎏金软榻上，指甲深深掐进绣着并蒂莲的锦缎里。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正如同她此刻烦躁的心绪。当宫女呈上袁慎与林悦同游的密报时，她猛地将妆奁掀翻在地，胭脂水粉洒了一地，映得她的脸色愈发狰狞。
"一个丧家犬也敢肖想袁郎？"她抓起梳妆台上的玉簪，狠狠摔在青砖上，"当年程少商让我颜面尽失，如今这个何昭君也想踩着我上位？"烛光将她扭曲的影子投在墙上，宛如张牙舞爪的恶鬼。她忽然冷笑出声，眼中闪过阴鸷："既然她想玩火，本宫就送她一场大火！"
次日，当林悦像往常一样去书斋时，却发现门前多了几株折断的红梅，花瓣上还沾着昨夜的霜。她弯腰拾起一枝，嗅到淡淡的腐臭味——有人在花枝上泼了脏水。袁慎赶来时，正见她对着红梅出神，袖口还沾着未干的水渍。
"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袁慎握紧拳头，眼中满是怒意。林悦却将红梅轻轻放在他掌心，嘴角扬起一抹倔强的笑："越是如此，我越要让那些想看笑话的人知道，我们不会轻易被打倒。"她的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让袁慎心中一动，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
暮色渐浓，书斋内重新亮起烛火。袁慎铺开宣纸，挥毫写下"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墨迹未干时，窗外又传来夜枭的啼叫。这次，林悦没有害怕，反而握紧了他的手。她知道，前方的路布满荆棘，但只要有他在身边，再大的风雨也能并肩走过。而暗处，五公主的眼线正将这一幕细细记下，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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