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看向阮白釉。“这本手记的主人,很可能就是当年试图对抗诅咒的人。他准备了这些法器,研究出了这个仪式,但……”
但他为什么没有完成?
或者说,他失败了?
这个密室,这些法器,是未竟的仪式现场,还是失败后的遗留?
无论如何,这本手记,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希望。
“书中提到了诅咒的根源吗?”阮白釉急切地问。
沈青临仔细查找着,眉头越皱越紧。
“没有明确提及。只有一些模糊的描述……‘血染白瓷’,‘怨念附骨’,‘隔代遗恨’……”
这些词语,与他们之前了解到的信息碎片隐隐吻合。
骨瓷茶具。
跨越三代的诅咒。
“它提到了解咒的关键步骤。”沈青临指着其中一段文字。
“需要以‘地龙心血’绘制镇魂符,置于八卦镜之上,配合桃木剑引动阳气,于子时三刻,在怨气最盛之地,诵念缚灵咒……”
怨气最盛之地?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观复斋的阁楼。
那里是最初发现骨瓷茶具的地方,也是阴气最重之处。
“子时三刻……”阮白釉看了看手机,现在是晚上九点多,距离午夜还有两个多小时。
时间紧迫。
“我们必须试一试。”沈青临的语气斩钉截铁。
他合上册子,目光扫过桌上的法器。
“这些东西,大部分都在这里。八卦镜,桃木剑,符纸,‘地龙心血’……”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个小巧的香炉上。
“香炉里的灰烬……书中提到需要‘三清香灰’作为媒介。”
这积年的灰烬,会是“三清香灰”吗?
还有,书中提到需要施术者自身的精血作为引子,与“地龙心血”混合使用。
这无疑增加了仪式的危险性。
“外面的东西……”阮白釉的声音依旧带着忧虑,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入口处的寒意和压迫感,不仅没有减弱,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强。
那黑暗仿佛有了生命,正在一点点地向内渗透。
“它不敢进来。”沈青临判断道。
“这个密室本身,可能就有某种防护作用。墙上的符纸,这些法器,都对它有克制。”
“但它在阻止我们出去。”
一旦他们离开这个相对安全的密室,前往阁楼,必然会与那个东西正面遭遇。
沈青临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所以,我们必须在这里完成前期准备。”
他拿起那叠三角符纸,仔细研究着上面的符文。
“手记里有绘制镇魂符的方法,虽然复杂,但可以尝试。”
他又拿起那碗“地龙心血”。
液体表面已经凝固了一层暗红色的薄膜,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甜气息,与铁锈味混合在一起,有些刺鼻。
“还需要施术者的精血……”阮白釉看着那碗诡异的液体,脸色有些发白。
沈青临沉默了一下。
“我来。”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作为法医,他对血液并不陌生,但这涉及到未知的神秘侧力量,他不能让阮白釉冒险。
阮白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她知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
他们是一个整体,必须信任彼此。
“好,我帮你。”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研究符文,你准备其他东西。”
两人分工合作。
沈青临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八卦镜上的铜锈,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铜锈之下,镜面并非光滑如新,而是布满了细微的划痕和斑点,透着一股饱经风霜的古朴感。
阮白釉则摊开那些三角符纸,对照着手记上的图案,试图理解那些扭曲复杂的线条。
她的手指划过那些古拙的符文,指尖传来一种冰凉而奇异的触感。
仿佛这些符文本身就蕴含着某种力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密室外,那股阴冷的风似乎从未停止。
簌簌的纸张摩擦声,像是某种低语,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偶尔,黑暗的入口处会传来极其轻微的异响。
像是有人在踱步。
又像是爪子刮擦墙壁的声音。
每一次异响,都让阮白釉的心跳漏跳半拍。
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将注意力放在手记和符纸上。
绘制镇魂符,比想象中更加困难。
手记上的图案极其复杂,笔画顺序,每一笔的力道,似乎都有讲究。
更重要的是,绘制符咒需要灌注精神力量,这对于从未接触过此类事物的阮白釉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她尝试了几次,用手指蘸着清水在桌面上比划,却总是感觉不对。
那些线条在她指尖下显得生涩而僵硬,缺乏手记图示中那种流畅而蕴含力量的感觉。
“别急。”沈青临的声音传来。
他已经将八卦镜擦拭干净,露出了暗淡的黄铜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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