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没走。
它就在门外。
等着。
或者……在观察?
沈青临想起了【核心剧情】中提到的,他们第一次试图移动法器时听到的低沉笑声。
被观察的感觉,从未消失。
阮白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的脸色更加苍白,身体紧绷,像一张拉满的弓。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汗水无声地滑落。
突然,一阵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响起。
声音很轻,像是某种尖锐的东西,在木门破损的边缘缓缓摩擦。
一下,又一下。
缓慢而富有节奏。
这声音比猛烈的撞击更让人头皮发麻。
它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耐心和戏弄。
仿佛门外的存在,正在享受着猎物在恐惧中煎熬的过程。
刮擦声停在了那道最大的裂缝处。
然后,是更加清晰的……吸气声。
湿冷的,带着粘液的吸气声,就在裂缝的另一边。
它在嗅。
嗅着屋内的气味。
嗅着……沈青临血液的味道。
“血脉为引……”
沈青临瞬间明白了。
他的血,不仅是引动法器力量的钥匙,更是吸引这“窥伺者”的信标!
只要他的血还在流淌,只要这股气息还在散发,外面的东西就不会离开。
“容器……”
他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指,看着地上那滩蠢蠢欲动的血迹,看着那口岌岌可危的箱子。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在他脑中逐渐成形。
如果找不到那个“特殊”的容器……
如果“安抚”需要“同源”的“祭品”……
那么,能不能……用他的血,直接与箱子里的法器建立某种联系?
不是为了掌控,而是为了……暂时“容纳”或者“引导”那股不稳定的力量?
以此来安抚门外的窥伺者?
这无异于引火烧身。
他根本不知道那法器到底是什么,更不知道这样做会引发什么后果。
也许会让法器彻底失控。
也许会让他自己被那股力量吞噬。
也许……会暂时平息门外的威胁,为他们争取到一线生机。
风险巨大。
但他别无选择。
箱子撑不了多久了。
外面的东西,显然对他的血极度渴望。
继续等待,只有死路一条。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与不确定。
他看向阮白釉,她的眼中同样充满了绝望,但深处还有一丝未灭的希冀。
“白釉,那个咒语,安抚的咒语,你还记得多少?”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阮白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图。
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用力点头,开始回忆那些古老晦涩的音节。
“……拉克……嘶……诺姆……(古老音节)……”
她低声念诵着,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但每一个音节都异常清晰。
沈青临凝神倾听,将这些音节牢牢记在心里。
同时,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口箱子。
箱体在刚才的撞击下已经严重变形,几块木板的接合处裂开了更大的缝隙。
透过缝隙,隐约能看到里面包裹着的厚重油布。
那金属法器,就在其中。
门外的吸气声还在继续,甚至带上了一丝……贪婪的意味。
沈青不再犹豫。
他伸出那只流血的手,慢慢地,坚定地,按向了箱子表面。
他的指尖,触碰到了冰冷粗糙的木头。
而那滴落的血液,顺着他的指尖,渗入了木板的裂缝之中。
就在他的血液接触到箱子内部,接触到那包裹着法器的油布的瞬间——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能量,猛地从箱子内部爆发出来!
这股能量顺着他的手臂,瞬间窜遍全身!
并非是攻击性的力量,而是一种……古老、死寂、却又蕴含着磅礴威能的共鸣!
沈青临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投入了一个冰冷的深渊。
无数混乱的画面、破碎的低语、古老的符号在他脑海中闪现、炸裂!
与此同时,他开始低声念诵阮白釉刚才回忆起的安抚咒语。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仿佛与那股冰冷的能量产生了某种呼应。
随着咒语的念出,他指尖流出的血液速度陡然加快,颜色变得更加深邃,近乎墨黑。
血液如同活物般,疯狂地涌入箱子的缝隙,浸染着里面的油布。
箱子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那声音并非来自木材的震动,而是来自……内部!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门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吸气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困惑?
不,更像是……迟疑。
那刮擦木门的尖锐物体,似乎也停顿了。
咒语还在继续。
沈青临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被快速抽离,视线开始模糊,身体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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