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釉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
“这比我们预想的要麻烦得多。”
原本以为只是寻找一个可能茫然无知的后代。
现在看来,对方不仅知情,甚至可能一直在利用这份黑暗的遗产。
“他们为什么要阻止我们?”
沈青临低语。
难道解开诅咒,对他们而言并非好事?
或者,他们有别的打算?
“也许,他们享受这份力量带来的‘便利’。”
阮白釉的声音冰冷。
“诅咒,对某些人来说,未必全然是负担。”
沈青临想到了那套骨瓷茶具。
想到了它所代表的扭曲的欲望,以及可能带来的,超越常理的能力。
如果威廉家族的后代已经适应,甚至学会了利用这种力量呢?
解开诅咒,意味着失去这一切。
他们自然会阻止。
“刚才的干扰,更像是一种警告。”
沈青临分析道。
“阻止我们继续深入挖掘雅各布·威廉姆斯后代的信息。”
“但这恰恰证明,我们找对了方向。”
阮白釉重新插上网线,尝试再次连接。
这一次,数据库的访问权限直接被拒绝了。
页面弹出一个冰冷的提示框:“访问受限”。
“看来,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阮白釉靠在椅背上,眉头紧锁。
“我们不能再依赖常规的网络途径了。”
“他们能干扰网络,就能干扰更多东西。”
沈青临的目光扫过实验室。
那些精密的仪器,此刻看起来都脆弱不堪。
“他们甚至可能……直接找上门来。”
这个想法让空气再次凝重。
他们面对的,可能不再仅仅是一个需要被“拯救”的祭品。
而是一个同样掌握着超自然力量,并且充满敌意的对手。
“我们必须更快。”
阮白釉站起身。
“在他们布下更多陷阱之前,找到那个人。”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决绝。
“新加坡……”
沈青临重复着这个地名。
“我们或许需要换一种方式。”
“实地调查?”
阮白釉立刻明白了。
“风险很高。”
“但继续在这里隔空搔痒,只会给他们更多反应时间。”
沈青临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迷离的夜色。
雾气似乎更浓了。
远处的霓虹灯光在雾中扭曲变形,如同怪诞的符号。
“而且,我担心……”
沈青临顿了顿。
“我们越是接近,诅咒的反噬会不会越强?”
“不仅是来自威廉家族后代的阻挠,还有诅咒本身。”
那件金属制品此刻安静地躺在他的口袋里。
但沈青临能感觉到,它内部蕴藏的能量,似乎比之前更加活跃,也更加……不稳定。
像是一头被逐渐唤醒的凶兽。
寻找祭品的过程,本身就是在刺激着诅咒的核心。
“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
阮白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无论是为了阻止对方,还是为了控制诅咒本身。”
沈青临转过身,看到阮白釉眼中同样的凝重,以及一丝隐藏的担忧。
她不仅仅是在分析局势。
她也在担心他。
担心他这个离诅咒最近,甚至可能已经部分“同化”的人。
“好。”
沈青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
“准备一下,我们需要尽快动身去新加坡。”
“在那之前,我们还需要做一些准备。”
阮白釉走到一立的、并未连接外部网络的电脑前。
“我之前备份了一些离线资料库和分析工具。”
“或许能从雅各布·威廉姆斯在新加坡的商业活动中,找到一些关联人物或者地址的线索。”
“至少,能让我们落地后不至于完全盲目。”
沈青临点了点头。
他走到那套骨瓷茶具所在的样本箱前。
暗红色的液体已经停止了渗出,但那份粘稠的、带着铁锈味的诡异感依旧挥之不去。
他伸出手,指尖隔着玻璃轻轻触碰。
冰凉的触感传来。
仿佛能感受到那跨越了近一个世纪的怨念,以及隐藏在其中的,属于威廉家族的黑暗秘密。
“Arthur Willems……”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你当年,究竟是为何而来,又为何消失?”
“你的后代,又在这场诅咒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是受害者?
还是……加害者?
或者,两者皆是?
阮白釉专注于离线数据的分析,键盘敲击声再次规律地响起,与窗外偶尔传来的车辆驶过湿滑路面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沈青临则重新拿起那件金属制品。
这一次,他没有试图去感受什么。
只是静静地握着它。
感受着它冰冷的质感,以及那份潜藏的、随时可能爆发的力量。
前方的路,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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