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时间。”爱德华看着沈青临和阮白釉,眼神中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意味。“我需要时间,找到一个…更安全的方法。一个既能摆脱诅咒,又不会惊动‘门’后之物,更不会引发全面崩溃的方法。”
他打开了那个老旧的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叠泛黄的文件和一个小巧的、雕刻着复杂花纹的银色盒子。
“这里面,是我整理的一部分家族记录,关于‘大师’,关于契约,还有一些…关于其他家族的猜测和线索。”他将文件递向沈青临。“我知道这不足以让你们完全相信我,但这已经是我能拿出来的全部诚意。”
沈青临没有立刻去接,目光锐利地审视着爱德华·威廉。这个男人看起来确实不像在撒谎,他身上的那种深切的痛苦和恐惧是装不出来的。但是,他所说的“门”、“守护者”、“坐标”太过匪夷所思,而且他要求“暂缓”处理诅咒,这本身就充满了疑点。
“你想要我们怎么做?”沈青临问道。
“暂时…不要试图彻底摧毁茶具,或者完全切断它和威廉血脉的联系。”爱德华·威廉恳求道,“你们可以研究它,了解它,甚至…有限度地削弱它的力量。但请不要进行最后一步。”
“那你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阮白釉问。
“我不知道。”爱德华诚实地回答,脸上充满了无力感。“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我正在寻找其他的‘坐标’,试图找到替代威廉家的方法,或者…找到‘大师’的弱点。”
他又将那个银色的小盒子递了过来:“这是…我祖父当年与‘大师’交易时,对方留下的另一件东西。据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干扰‘大师’的感知。也许对你们的调查有用。”
地下室里再次陷入沉默。沈青临和阮白釉都没有说话,他们在权衡爱德华·威廉的话。他的出现,他带来的信息,无疑让整个事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一方面,他们触及到了更深层的秘密,了解到了“大师”布局的冰山一角;另一方面,他们似乎又陷入了一个新的困境——如果爱德华说的是真的,那么贸然行动,可能会引发无法预料的灾难。
“我们需要考虑一下。”最终,沈青临开口说道。他没有接受文件和盒子,也没有拒绝。
爱德华·威廉似乎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理解:“我明白。这很难让人相信。”
他将文件和盒子轻轻放在旁边的旧木箱上。
“我会再来找你们的。”他说,“或者,如果你们需要找我…烧掉这张名片上的一角,我就会知道。”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材质古怪、边缘有些焦黑的名片,放在了文件上面。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眼神复杂,然后转身,拖着沉重而疲惫的步伐,一步步走上楼梯,身影再次消失在浓稠的黑暗之中。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
地下室里,只剩下沈青临和阮白釉,以及那堆泛黄的文件,那个神秘的银色盒子,还有那套依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骨瓷茶具。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爱德华·威廉带来的绝望和恐惧的气息。
阮白釉走到木箱前,拿起那张名片,指尖传来一种冰凉而光滑的触感,材质非金非木,上面只有一个简单的姓氏“William”和一串没有任何区号的数字。
“你相信他说的话吗?”她轻声问道,看向沈青临。
沈青临的目光落在那些文件和银盒上,眉头紧锁,眼神深邃。
“他说的话里,有真有假。”他缓缓说道,“他对‘大师’的恐惧,对诅咒的痛苦,应该是真的。但关于‘门’和‘坐标’,以及要求我们暂缓行动的理由…我持保留意见。”
“他的出现本身就很可疑。”阮白釉补充道,“他似乎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而且恰好在我们发现日记,准备深入调查其他家族的时候出现,试图引导我们的方向…或者说,限制我们的行动。”
“没错。”沈青临走到木箱前,拿起那叠文件,快速翻阅了几页。纸张脆弱泛黄,上面是手写的英文和一些奇怪的符号。“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带来的这些东西,或许能给我们提供新的线索。”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那个银色的小盒子上。盒子表面雕刻着繁复而诡异的花纹,似乎蕴含着某种力量。
“‘大师’留下的东西…能干扰‘大师’的感知?”沈青临拿起盒子,掂量了一下,入手冰凉沉重。“这本身就很有趣。”
地下室再次安静下来,但气氛却比之前更加凝重。爱德华·威廉的到访,像一块巨石投入深潭,激起了更多的涟漪和谜团。他们不仅要面对那个神秘的“大师”和牵连甚广的家族网络,现在还要考虑一个可能存在的“门”和更可怕的未知存在。
前方的道路,似乎更加黑暗,也更加危险了。
“报告…看来又要改了。”阮白釉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沈青临拿起日记本,又看了看爱德华留下的文件和盒子,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不,或许…这正是我们需要的突破口。”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威廉家族的后代主动找上门,无论他是敌是友,都说明我们之前的调查方向是对的。他们害怕我们触碰到真正的核心。”
他抬起头,看向楼梯口那片依旧浓郁的黑暗,仿佛能穿透层层阻碍,看到背后那张无形的大网。
“‘大师’,‘门’,其他家族…雾港的秘密,是时候一点点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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