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树低着头,嗫嚅着:“叔,对不住,是我对不住你们家,可……可有些事儿我实在没法说。”
老队长的干儿子汤德,一听这话,火冒三丈,冲上前揪住王国树的衣领:“你少在这儿装孬种,有啥事儿你说清楚,别净往我干爹身上泼脏水!”老队长的女儿们也在一旁附和:“就是,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王国树挣扎着,着急地说:“真不是我想这样,有些事儿真的不能说……”话还没说完,汤德一拳就挥了过去,两个男人瞬间扭打在一起,在地上滚得叽里咕噜的,周围人赶忙上前拉架,可谁也劝不住这股子火气。
这事一出,王寡妇就跟儿子一商量,重新搬回辽宁老家去了。
还没过去多久,老队长家又出了一档子事儿。老队长的小儿子和老裴头的女儿订了婚,本也是门当户对的好事,可没过多久,裴家却不同意这门亲事了。
我想起结婚后第二年春天的事,那天早晨的阳光像是被筛子滤过,轻柔地洒在自强一队的土路上,给这片熟悉的地方镀上一层暖烘烘的金色。我跨在自行车上,双脚撑地,稳稳停在母亲家小院门口。
我这次从安国公社回来,是因为母亲托人带信,说家里有些要紧物件要我带走。在屋内翻找时,那些陈旧却充满回忆的老物件,每一件都勾出一段往昔岁月。
忙完家中事,我骑着车往安国方向赶。车轮轻快地滚动,微风拂过脸颊,带着泥土和青草混合的气息。刚出村子没多久,我瞧见前方有两个人影,走近一看,认出是老队长的小儿子和老裴头的女儿。他们并肩走着,低声交谈,步伐闲适。
我忙下了自行车,脸上堆起笑,热情地打招呼:“早啊!你们这是去安国?”老队长的小儿子抬眼看了看我,嘴角微微上扬,应了一声,接着说道:“啊,那你先走吧!”
这话一出口,我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像突然被人塞了团棉花,噎得难受。从前大家在村里,虽说不上亲密无间,但碰面了也是热络地聊上几句家长里短。如今这简单的回应,却透着生疏和距离,仿佛一道无形的墙,把我和曾经熟悉的乡村人情隔开。
我默默跨上自行车,机械地蹬着踏板,心里五味杂陈。回想干农活的时候,村里哪家有个大事小情,全村人都跟着忙活。农忙时,大伙互帮互助,田间地头满是欢声笑语。老队长家办喜事,全村老少都去凑热闹,可现在,不过是简单的站个蓝柜,却让我觉得如此陌生。
再次回到母亲家时,饭菜已经摆上桌。一家人围坐,我忍不住说起路上的事:“那天早晨我碰到老队长家小儿子,打个招呼就让我先走,感觉怪生分的。”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筷子碰到碗碟的轻微声响。大家都没有表态,母亲只是默默给我夹了一筷子菜,眼神里似乎藏着些无奈与感慨。
父亲轻咳一声,打破沉默:“时代变喽,年轻人想法和咱不一样。”饭在一种别样的氛围中吃完,就像那未被言说的情绪,压在每个人心头。窗外,夕阳西下,余晖洒在院子里,映出一片落寞的金黄 ,似乎也在为乡村人情的悄然改变而叹息。
几天后在老队长家里,气氛紧张得能点着火。老队长的女儿们围着老裴头的女儿,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着:“你咋能说不同意就不同意呢?这不是出尔反尔嘛!”
老裴头的女儿低着头,小声说:“我……我也是没办法,家里人不同意……”
交涉无果后,老队长的小儿子十分失望,他突然怒火上头,抬手就打了老裴头女儿一下,喊道:“你们家说变就变,当我们家是什么!”这一下,彻底把场面搅乱了,女人们的哭声、叫嚷声混在一起,闹得鸡犬不宁。
这些事儿,在屯子里传了很久,老队长也因此失了颜面,可孩子们的事儿,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每次路过老队长家的旧房子,我总会想起那些过往,想起老队长的好,也想起那些曾经的纷争。屯子里的人也都清楚,老队长这一辈子,不容易。那些婚姻里的纠葛,随着他的离去,也渐渐成了屯子里的一段旧谈,可老队长这个人,大家始终记在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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