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繁华的红鸾阁,如今只剩下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黑烟袅袅。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混杂着丝丝血腥气。
风吹过,烧焦的木头发出“噼啪”的脆响。
街道两旁,挂满了白绫,随风飘荡。
只乌鸦在残破的屋顶上盘旋,发出嘶哑的叫声。
哭喊声、哀嚎声此起彼伏,撕心裂肺。
几十条鲜活的生命,在这场大火中逝去,还有几家官员的亲眷受伤,生死未卜。
太子在前夜接到周青的回报之后,心急如焚,连夜进宫向皇帝禀报了此事,并提出了预警。
却也迟了。
兵部和户部的大员们也提前向皇帝告罪,虽然受到了责罚,但总算保住了官位和家族,没有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可即便如此,冷凝冽的心口还是隐隐作痛。
那被利剑穿心的位置明明没有伤口,却仿佛真的被刺穿了一般,痛得她无法呼吸。
她站在红鸾阁的废墟前,看着眼前这片狼藉,心中充满了悲凉和无奈。
这时,长安侯赵珏带着世子赵鸿卓巡视至此。
看到冷凝冽,长安侯明显一愣。
目光在她缠满绷带的肩膀和胳膊上扫过,快步走上前来:“郡主,您这是……伤得可重?”
他微微躬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冷凝冽的肩膀和胳膊都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看着长安侯关切的眼神,扯了扯嘴角,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嗓子疼得厉害,便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一旁的听澜连忙解释道:“侯爷,郡主为了救我家世子,被浓烟呛伤了嗓子,又受了外伤……”
长安侯听罢,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和心疼。
周围的哭声此起彼伏,一声声悲鸣,像一把把尖刀,刺痛着冷凝冽的心。
最终,她还是不忍,开口叫住了正欲离开的长安侯:“侯爷……”
长安侯闻声,立刻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冷凝冽。
见她打手势便微微俯身,做出倾听的姿态,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和尊重。
冷凝冽看着他,用嘶哑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要相信任何西凉人,哪怕是枕边爱人。令郎赤诚,侯爷好好栽培。”
长安侯听后,脸上的疑惑更浓,他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儿子赵鸿卓,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再回头时,冷凝冽已经转身离开。
她的一条腿似乎受了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半边臂膀都缠着绷带,无法动弹,背影显得格外单薄和脆弱。
赵鸿卓看着冷凝冽远去的背影,有些不解地问父亲:“父亲,您为何对她如此尊敬?小郡主在永安城声名可真是不怎么样。”
长安侯收回目光,看着儿子,神情严肃地说道:“卓儿,人不可只看表面,话不可只听流言。小郡主今日所言,与为父平日教导你的,恰恰相反。你要记住,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象,要用心去感受,去判断。”
赵鸿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眼神中仍残留着一丝疑惑。
军械库那边,虽然已经有了防备,但仍有一方院子被烧毁,只剩下焦黑的框架,几名工匠正在紧张地修补。
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灭火时留下的水渍和灰烬。
几个身穿差役服的人正忙着清理现场,还有几个被捆绑的嫌疑人,垂头丧气地被押解着。
军械库外,士兵们来回巡逻,戒备森严。
长街之上,冷凝冽与许正昭再次相遇。
许正昭因为兵部被降级,已经换上了一身低阶官员的服饰,正在军械库外指挥着手下工作。
看到冷凝冽,他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上前来,拱手行礼:“郡主,您怎么来了?”
他脸上带着一丝惊讶和关切,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冷凝冽停下脚步,看着他。
重活一世,这是他们第三次照面。
她强忍着心中的厌恶,用嘶哑的声音问道:“许大人,可是真心想求娶我二姐?”
周围的人听到冷凝冽的声音,都惊讶地转过头来,看着这位声名远播的宁王府郡主。
许正昭身边的人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给他和冷凝冽留出空间。
许正昭微微低头,语气谦卑地说道:“郡主说笑了,下官品级低下,怎敢高攀宁王府的门楣。”
“哦……原来你不喜欢她。”冷凝冽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既然如此,那就麻烦许大人解决下这永安城的流言,别脏了我王府的地界。”
她语气冰冷,毫不留情。
接连三次,每次都是嘲讽。
冷凝冽很清楚,回去之后,许正昭必定会大发雷霆。
只是不知道,到时候倒霉的,会是谁。
许正昭依旧保持着谦卑的姿态,解释道:“陛下有意赐婚,下官人微言轻,只怕无法上达天听。
他不明白冷凝冽为何对自己如此针锋相对,心中充满了疑惑。
冷凝冽轻哼一声,再次讥讽道:“大人若不想攀附,总会有办法,毕竟大人可是兵部有名的智囊,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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